我用尽全身力气,双手紧紧抓住旁边的栏杆,竭尽全力想要把双腿往上拽。然而,脚下的力量异常强大,任凭我使出浑身解数,甚至连吃奶的劲都用上了,却仍然无法将腿拔出哪怕一点点。
“留下来陪我好吗?”突然间,一阵阴森寒冷的声音从我脚下传来。我惊恐万分,战战兢兢地顺着声音低头看向脚下的缝隙。这一看,差点让我的三魂七魄都吓得飞散了出去。只见一张闪烁着诡异蓝光的脸庞出现在我的脚下!她的眼睛一只极大,另一只却极小,大的那只眼睛仿佛眼球随时都会爆裂开来,而小的那只眼睛则小到几乎看不到眼球,就像是被人硬生生挖去了一样。
“放开我,放开我。”我声嘶力竭地喊道。
“你以为我放了你,你就能活吗?与其在所有人的算计中死去,还不如留下来和我待在一块儿,这样,你就解脱了。不用再每天上班,每天生活在恐惧当中,猜疑当中。”
她的声音很空灵,不知为何,当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情不自禁地想要松开拉着栏杆的手,跳下去。可我内心深处,还保持着一丝“清醒”。
张宇,不能这样做,别听她的,她在骗你……于是我又再次用手紧紧地抓住栏杆。
然而,那诡异的声音又一次从脚下传来:“张宇,你以为你身边都是好人吗?告诉你,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你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在利用你、欺骗你。其中还包括你的父母。不,准确地说,他们不是你的父母,他们只是巨大阴谋中的参与者罢了。”
听到这里,我怒不可遏。让我特别气愤,她竟敢说我父母是欺骗我的,这一点我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也无法接受。但是,我内心又有另外一种声音:如果这世上连我父母都在骗我,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难道,我活着就是为了被人欺骗吗?说实话,听她这么说,我心里不禁暗想,难道真的是这样吗?想到这儿,我很矛盾,也更加生气了。
“滚,都给我滚”
我一边儿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一边儿用力踹拉住我脚的女鬼,忽然,我仿佛身体里某一种潜能被激发一般,身体忽然变得特别有力,没踹两下,脚下的女鬼就像一颗炮弹一样被我踹了下去,“扑通”一声沉入了河里。
“呵呵呵,呵呵呵……”那诡异的笑声离我越来越远,仿佛被湍急的河水无情地带走了。然而,当那阵刺耳的笑声戛然而止时,一阵阴冷的声音却又从河流的尽头缓缓飘来:“没用的,你迟早会发现,你身边的每个人都在欺骗你,呵呵呵,呵呵呵……”那声音如同鬼魅一般,顺着水流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不留一丝痕迹……
我瞪大眼睛,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腔蹦出来一样。不,这不仅仅是身体的疲惫,更是内心的混乱和激荡。愤怒的火焰在胸膛中熊熊燃烧,我甚至能感觉到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随时可能滚落下来。听着她的话语,这个神秘的女鬼似乎知晓一切。如果连我最亲近的父母也在欺骗我,那么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这个念头让我感到无比绝望,整个人都变得萎靡不振起来。
我低垂着头,脚步沉重地向前迈去,心中一片茫然。去他的吧!爱怎样就怎样吧!我已经无力再去思考,只想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远离这诡异的事件。
就在我万念俱灰的时候,身后的纸人再次用尖细的声音对我说:“鬼的话你都信,嘻嘻嘻……”
听它这样说,我仿佛又燃起了希望。
“对啊,刚才那个是鬼啊,鬼的话怎么能信呢?”
这时,我又有了对生的渴望。我要努力地活下去,生活并不是那么糟糕的,不是还有清清吗?她还在等着我回去呢。想到这儿,我再次迈开脚步。
当我刚走过桥的时候,身后那个纸人再次传来“哎呀”一声,棺材也发出跟什么东西碰撞的声音。
“怎么了”我询问道。
这时,那个纸人费力地说道:“我的身子陷到洞里去了,腿也沾到了水,我是不能沾水的。我的腿沾了水就软了。”
听完他的话,我正想转过去。可我忽然想:“不对啊,刚才桥被我踩裂了,他们都是知道的啊,为什么这个纸人不避开呢,难道他是故意的。”
于是我想试探他:“哎,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刚才你不是看见我差点儿掉下去吗?这怎么办呢?我又不能回头啊。”
“我们只听得见声音,但是看不见,因为我们没有眼睛。”
听它这样说,我内心的顾虑打消了一些。好像确实是这样,他们是靠听声音来识别周围的环境,但是毕竟没有眼睛,辨别的不可能那么准确。
“我快坚持不住了,棺材要掉下来了,快拉我一把。”
这时,我急中生智。我虽然不能回头,但我背着拉它起来也是可以的啊。
于是我试着退到那个纸人的位置,并很快就接触到了棺材,我慢慢蹲下身子,并把棺材这一方给顶了起来。
“你拉着我的腿起来。”
我心想你一个纸人能有多重啊,可下一秒我就后悔了。当它用手抓住我的腿时,那股力量不像是往上爬,而更像是把我往下扯!我的裤子都快被它扯掉了。我的双腿都在发颤了。
“你能不能快点儿。”
“快了,快了,马上就好,主要是我的腿打湿了,是软的,没力。”
他又用力拽了我好几下,我努力支撑着。
“你究竟好了没有,你是不是故意的?”
“上来了,上来了。”几秒钟后,它就像一个灵活的舞者般轻松地爬了起来。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身后的这个纸人透着一股怪异,仿佛它有着无数的心眼,刚才分明就是在拽我。因为往下拽和借助我向上爬的力,还是有那么点儿细微的差别。而且最后它起来的时候为什么又变得那么轻松?于是,我对这个纸人心生警惕。它似乎不只是一个纸人,更像是一个借助纸人躯壳而存在的鬼魂。想到这里,我内心的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愈发沉重起来……
紧接着,他说他要在这儿坐一会儿,等风把他的腿吹干,他就能站起来了。我答应道,并指挥另外几个纸人走到桥对面去等他,毕竟这桥快要承受不住我们的重量了,于是,我们迅速抬着棺材走到了桥对面。
我刚说把棺材放下休息下,就被桥上的纸人给制止了:“不能放,棺材没到地方不能放。”
听它这样说,我也没多想,或许他说的对,电视里不是常演嘛,棺材落到哪里就要葬在哪里,况且我们这次是给老太太换棺材,目的地肯定得是老太太的墓前啊。
说起老太太,这一路上安静得很,就像睡着了一样,一句话也没说,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还跟在我们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