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臭大叔沉重地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
“我这师兄可是隐藏得太深了,我与他同门多年,竟然一直都不知道他的体内竟然住着一只千年恶灵啊。他这是在找死啊……”
从臭大叔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对这位白发老头儿还保留着一丝情谊。
毕竟,他们曾是同门。并且,在了解了他的故事之后,臭大叔才明白,这位师兄其实也是一个命运多舛的可怜人。
臭大叔将抽完的烟屁股重重的甩在地上,并用脚用力踩了踩,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怒和无奈一并发泄出来。
“准备开坛做法……”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随后,他快速走向后院,我也紧随其后。
走进后院,只见院子中间摆放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长桌,桌子上赫然站着一只被捆绑的大公鸡,它惊恐地挣扎着。
一旁还有一盆黑漆漆的液体,粘稠而腥臭,看上去像是血……
除此之外,桌子上还摆放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一把古老的铜剑,剑身上泛着暗淡的光芒;一串铃铛,轻轻一碰就发出清脆的响声;一件道袍,上面绣着复杂的符咒;还有一些黄色的纸钱。
他将那碗黑漆漆的东西拿了过来,示意我喝下。
我看了看,心中不禁有些犹豫:“这……这是什么啊?”
“黑狗血,喝了它,它能激发你体内的至阳血。”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于是,我忍住恶心,快速将它喝下。
那浓烈的血腥味让我几乎要呕吐,但我还是硬着头皮喝了下去。
紧接着,他又拿起大公鸡的脖子一拧,顿时,鲜血直冒。
他二话没说,直接将鸡血淋到了我的身体各处。
我感觉像下雨一样,那温热的血液淋的我眼睛都睁不开了。
几分钟后,我用手抹去眼睛上的液体,睁开眼,疑惑地问:“这鸡血有什么作用啊。”
“给你做一件衣裳,它能在紧要关头救你……”他淡淡地解释道。
说完,他就用铜剑在我的身边比划着,嘴里还念起了咒语:
“鸡公神,公鸡神,做件衣服穿你身。刀来挡刀,剑来挡剑……”
随着咒语的结束,神奇的一幕发生了,我身上被喷洒的血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件半透明状的红色衣袍。
那衣袍轻轻拂动,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我感觉体内的黑狗血此刻也发挥了作用,浑身发热,像是血液在沸腾。
见此情景,臭大叔又开始念起了咒语:“黑狗血,下了肚,鬼怪全都不挡路。听我令,买你命。速速前来听敕令……”
一瞬间,我听见齐刷刷的脚步声朝我们的方向过来。我紧张地往身后瞥了一眼。
只见在前厅的纸人全部都机械般的走了过来。
他们一男一女一小为一排,就像是一家三口似的,表情冷漠而僵硬。
我咽了咽口水,紧张地问:“大叔,小的有什么用啊?”
臭大叔一边穿道袍,一边向我解释:“因为,只有一家三口才会有情感牵制,一只鬼受伤就会激起另外两只鬼的愤怒,这种愤怒会让他们的力量增强至少十倍。”
“就像是一个母亲,本身没什么力量,但是谁要是伤害了她的小孩儿,那种愤怒会使她变得很可怕……”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忧虑,仿佛已经预见到了即将到来的危险。
当我听到他这样表述,内心不由得泛起一丝酸楚。我有些迟疑地询问:
“那岂不是意味着,我们在利用它们吗?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啊?”
臭大叔斜了我一眼,眼神里透露出一丝不耐烦,但语气却出奇地温和:
“不妥?你可知这些年来,我带着它们做了多少善事?它们身上的功德,早就够了。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就让它们去轮回了……”
他的话语让我心头一震,我忙不迭地追问:
“那它们……会没事吧?”
他淡然地笑了笑,宽慰我说:“放心吧,我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哪怕它们被打得魂飞魄散,我也能够迅速收集起它们四散的灵魂碎片。待一切结束,我会将它们一一拼凑完整,送它们前往轮回之路……”
听到这里,我才稍微放下心来。毕竟,我不愿意因为自己,让这些无辜的灵魂为我牺牲。
时间在谈话中悄悄流逝,转眼已经快到深夜10点。
我有些焦急地询问:“大叔,我们什么时候出发?从这里到乌雀山,路程可不近。”
他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说道:“放心,车马上就到。等车一到,我们立刻出发。”
穿好道袍后,他将手一挥,随着一声“收”,那些大小不一的纸人瞬间变成纸片状,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他的手心。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想起了自己衣兜里的纸人兄弟。
我小心翼翼地拉开衣兜,看着它,此刻,我仿佛在看着一位亲密无间的兄弟:
“喂……待会儿,你一定要小心啊。”
它似乎并不害怕,反而蹦蹦跳跳的,自信满满地说:
“放心吧,我的能力可是这群纸人中最强的。上天下地,无所不能……”
说完,它的小脸蛋转向了我,看到我一脸的担忧,它也无奈地叹了口气:
“哎,不知道今天过后,我还能不能陪在你身边。”
我安慰它:“臭大叔不是说了吗?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们魂飞湮灭,会送你们轮回……”
它苦涩地说:“是啊,轮回之后,我就再也不能见你了。”
我笑着安慰它:“没事儿,等你投胎之后,记得来找我啊。”
就在这时,一声呼唤打断了我的思绪:“赵大仙,赵大仙,我到了……”
臭大叔拿起铜剑和铃铛以及那些纸钱,就向外走去。
我跟在他身后,走出店门,发现门口竟然停着一辆豪华的6系轿车。
车旁站着一个胖乎乎的男人,他看到我们出来,立刻恭敬地看着臭大叔:“赵大仙,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
“现在就走。”臭大叔淡淡地回答。
男人连连点头哈腰,恭敬地请我们上车,并打开了一侧的车门。
我心中暗自嘀咕:“臭大叔怎么认识这么多有钱人呢?而且每个人都对他如此恭敬。要是我也能有他一半的风光,那我这辈子也就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