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鸢事务所。
路鸢正在和韩伟泡茶,两人聊着传统家具和现代设计。
突然,路鸢电话响起,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致电人是延发地产的采购小妹。
接完电话后,路鸢笑了,对韩伟说道:“又要打电话来砍价了。”
韩伟说:“你可别让步啊,我知道你这是为了宣传老家具不遗余力了。”
韩伟知道路鸢对传统老家具的感情深厚,而且多年来也没有断了研究摸索,一直在思考到底如何顺应时代,找到清晰定位跟发展脉络。
路行之青年时就开始制作传统家具,有很丰富的生产经验和技艺,但始终没有形成规模。
路鸢:“一个品牌,一个人的名气,都是要靠作品说话,还要赢得市场的认可,我父亲也是希望,能够有更多人对传统家具有兴趣,一起参加创作,只能一边努力一边摸索了。我也不清楚到底是对还是错。也管不了了,能让自己觉得有意义的事,就对,是嘛韩伟?”
韩伟看着多年的老友路鸢,此时正一边喝茶一边看着窗外,若有所思,也跟他一起看向窗外。
韩伟深感,路鸢这么多年,老家具与他,深入骨髓。
而行业存在诸多不好现象,为了设计而设计,以奇形怪状为美,脱离实际。
为了钱财而设计,去无条件迎合甲方。
路鸢突然去做老师,或者转做繁琐的住宅,这是他打破瓶颈的尝试,推广家具,想要引领潮流,也是为了能够完成路行之的心愿。
路鸢应约来到延发集团大厦。
前台小妹看路鸢还有点脸红,之前联系多次,没想到大设计师这么年轻,还以为是个糟老头子,就是声音好听了点。
路鸢问道:“之前都是你打电话给我嘛?辛苦你了呢,我叫路鸢,有预约了。”
前台拿起电话,联系林总秘书,随后对路鸢说:“小林总在他办公室,您可以直接上去了。”
秘书就引领路鸢到林儒渊办公室,敲了敲门,“请进。”
路鸢进门看他正在研究着棋谱,自己下棋。
林如渊沉浸在棋局中,抬头看到路鸢进来,便起身相迎。
路鸢伸出手,和林儒渊握手,“林总好。”
林儒渊说:“我在北京的时候,还时常跟路瑜吃饭,她有向我提起过你。”
路鸢点头,林儒渊此时跟他套近乎,让他心里有数了。
林儒渊又说道:“我老婆和她是大学同学。”
路鸢“噢”了一声,这个他还真不知道,他和路瑜很少聊这些,看不下去路行之太刻薄儿子。
两个姐姐天性使然,对他成长诸多关照,后来林儒渊嫁到帝都,偶有电联问安。
寒暄完毕。
林儒渊很快进入正题,“报价贵了,你自己说吧,要降多少。”
怎么看合作诚意,就是这一步。
路鸢也不矫情,京市地区总经理都发话了,他也懒得再挤牙膏,之前跟他们也磨了很长时间。
路鸢:“这种案子,没想到您会亲自约见,贵公司的精英真的很厉害,已经把我砍得没有空间了,我真的没法再降多少。”
林儒渊挑眉,亲自谈都不降?不给面子,那我也不给你面子了,“再降10个点!”
惯性使然,林儒渊语气不容拒绝。
路鸢淡定地回答:“3个点,已是跳楼价,而且付款方式不能让步。”
林儒渊眉头一皱,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冷笑一声:“我们公司采购小妹说你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不过,有的时候,骨气不能当饭吃,确定不做了?我们这个项目做下来,你的家居公司不是刚开?”
其实这事也确实犯不着林儒渊亲自出马,他只不过是想见见路鸢,直接报价,一毛钱都不降的他还真没碰过。
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路回应道:“林总,我们之所以坚持这个价格,是多次核算下来的结果,我做生意,总算自己的账,做不了就不做,合理的利润才能有高品质的产品和专业的服务。”
两人目光交汇,最终林儒渊打破了僵局,他回到了罗汉桌上,招呼路鸢过来坐,“会下围棋吗?”
路鸢回答:“业余三段,很久没下了。”
林儒渊说:“我业余五段,让你3子。”
一盘棋下来,林儒渊下得辛苦,最终仅胜半目。
林儒渊很是畅快,说:“你下棋就像撒豆子,稀稀拉拉,很不负责任呢?”
但是这种不负责任,让林儒渊觉得自己不知不觉落入路鸢设置的陷阱里。
路鸢还能让他赢半子。
这是凑巧的吗?
棋盘上,两人你来我往的激烈较量,林儒渊发现路鸢的棋风和他本人一样,稳重而又锐利,懂得在关键时刻做取舍。
棋局结束后,林儒渊对路鸢的印象大为改观,觉得和他下棋还不尽兴。
路鸢说:“商道如棋道,您放心,我们事务所一定会对贵公司项目尽心尽责。”
事情和谈完了,棋也下完了,林儒渊这才想起了,自家妹妹拖他的事,“我听我老婆说,你二姐想要在京市帮你物色对象,你年纪也不小了,有合适人选吗?我有个妹妹还没结婚……”
路鸢听到这,连忙打断:“谢谢林总关心,有对象了。”
待路鸢走后,林儒渊拿出手机,几十条妹妹的未接微信,问单子给路鸢了吗?
林儒渊回复:还在考虑中。
妹妹立刻给他回了信息:他人怎么样?
林儒渊想了想要怎么跟他的傻妹妹说,他人是不错,可是有女朋友,他能怎么办?
可是他又知道他那个宝贝妹妹不是那么轻易放弃的人,不知道怎么回,索性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