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双暮郑重其事道:“反正你记住我的话,以后多顾着自己一些,那些个烂人烂事儿再别去搭理了,否则你可浪费了我耗这么多内力救你了,我会叫小宝哥哥盯着你的。”
李莲花眼皮颤了颤,郑重的点了点头,胸口有一种酸酸涨涨的感觉,何其有幸,自己竟被人如此关心,他这一生为别人考虑的太多,为四顾门为江湖百姓为自己的兄弟,可从未有人记起过他当时也只是个年岁没多大的少年罢了。
到头来竟也是孑然一身,当初掉落东海也曾怨恨为何他们不来找自己,渐渐的这恨意被十年以来的生活琐事渐渐平息,他好像想不起当初为何要恨了。
没想到的是这个世上也是有人挂心着他的,何其可悲何其可笑,最了解最挂念自己的竟然是曾经的对手,和一个自己当初随口一句承诺便放在心里的小孩子。
或许他真的应该如李双暮所言多为自己考虑一些了。
......
李双暮没忘记自己还有几件事没完成,只得与李莲花几人告了别便前往金鸳盟。
此时的金鸳盟之中戒备森严,伴随着前几日从四顾门之中被送来的云彼丘自然还有那一句话,就是这句话令角丽谯胆寒不已,她自然是也听闻了那少年在四顾门之中大显身手,不费吹灰之力将几大院主给废了的事情。
联想到自己给李相夷下了毒一事,她咬了咬牙低声道:“若是敢来,我角丽谯定叫你有来无回!”
李双暮运起轻功,不到两日便来到了金鸳盟之中,门口守着不少的人,可这些在李双暮看来不过都是些将死之人而已。
他抬起剑,身影穿梭于人群之中,转瞬的功夫便已经进了金鸳盟之中,身后的人还未来得及发出声音已然纷纷倒地,再看李双暮的剑却还是那副雪亮如霜的样子,竟是连一丝血迹也未沾得。
他越发逼近殿中,角丽谯手握紧了一旁的剑,在李双暮进来时便倏然飘至他身前。
李双暮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小酒窝,轻轻一挥手角丽谯便惊恐的瞪大眼睛飞落于地面之上,嘴中吐出了几大口鲜血来。
她眼神之中满是狠辣,从袖子中拿出什么,在李双暮再一次近前时想向他撒去,未料到李双暮像是早有预料般的身影飘忽闪至一旁。
角丽谯的主意自然是落空了,李双暮抱臂饶有趣味的看着她挣扎的模样,“啧啧啧,哎呀,怎么从前的角大美人现在这是怎么了,这么狼狈可不太好啊,你以为你那点下毒的功夫能伤到我吗?”
角丽谯粗喘着,仍旧嘴硬道:“呵,李相夷不就中了我的计吗,碧茶之毒可是天下至毒,想必他不会好过,怎么,你就是为了你父亲来找我报仇,可惜他怕是早就命丧黄泉了!”
可惜她想看到的痛苦表情没有如愿出现在李双暮的脸上。
李双暮仍是那副闲适的模样,“真是让你失望了,碧茶解了,我爹他啊活得好好的呢,你最爱的尊上也同我爹他们在一块呢,你说说你,武功不行这毒也不怎么样,不过呢我留着你还有点儿用呢。”
角丽谯不可置信的瞪着他,眼里如同沁了血一般,李双暮手指并起在半空之中一点,有一抹红色的纹路出现在角丽谯身上。
“你得好好听我的话啊,否则我方才下的禁制可是会令人痛不欲生的哦,在你临死之前呢,我还需要你给我办一件事儿,给我杀了单孤刀。”
在这个世界耽搁太久,他不日应该就要回到自己那个世界了,在他走之前必然是要为自己的老爹消除一切隐患的。
角丽谯眼珠里闪过一丝红光,随即便呆愣的点了点头,整个人如同傀儡一般径直出了门口。
角丽谯与单孤刀合作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她当然会留有一手,早在几年前她就在单孤刀的身上下了点不为人知的东西。
李双暮百无聊赖的等了片刻,终于等到了角丽谯回来,她有些踉跄的歪歪扭扭的走了回来,整个人木愣愣的,手上提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赫然是单孤刀的人头,李双暮点点头满意的笑了,随即看着角丽谯道:“你做的很不错,不过,现在,去、死、吧。”
他轻声说着裹挟着寒意的几个字,下一刻便见角丽谯嘴中涌出了成股的黑色血块,下一刻便昏死在了地上,身旁还倒着单孤刀的人头。
金鸳盟之中犹如人间炼狱一般,四处都是血迹,李双暮闲庭信步的慢悠悠的走出了金鸳盟,可那鲜血却没有一丝能够攀附到他洁白的衣角。
金鸳盟的事没多久便传到了江湖之中,一时间众人都纷纷猜测是谁下手如此狠辣。
可这些都不关此刻窝在莲花楼之中美滋滋的吃着李莲花给他做的美味吃食的李双暮。
李莲花听闻了这事儿,自然也猜得出是谁干的,笛飞声也无甚表情,只因为李双暮那日杀的人多半是叛于角丽谯的人,死了也都无所谓。
......
翌日,李莲花晨起之时做好了早饭正要去叫李双暮,蓦然发现那处床铺早已空空荡荡的不似有人住过的样子,只桌上留下了信件。
信上言明李双暮已然回到了自己那个世界,并且也告诉了他郁结已久的师兄的真相。
他收起信件,还有些怅然,好似这少年从未来过一般,对于单孤刀在背后筹谋的这一切,他仿佛都淡然了。
或许...自己是适合回云隐山一趟见见师娘了。
......
李莲花驾着莲花楼,没几日就来了云隐山山脚之下,从这里开始便只能自己徒步上去了。
他将莲花楼停靠在一边的树林,随即抬步远去。
不久,有淅淅沥沥的小雨落了下来,李莲花叹了一句:“今日这天气可不怎么好啊。”
好在他的内力已经恢复了,这雨也淋不到他身上。
他缓缓的走着,鼻子间敏感的嗅闻到若有似无的血腥味,他本也不是什么好奇心泛滥的人,可冥冥之中有什么指引着他,让他靠近了那一片隐蔽之地。
待得走近些,才恍惚看到了那迤逦一幕,原是一位趴伏在草地之上浑身无一物的少女,更令他惊讶的是这少女浓密乌发间的雪白狐耳和垂在身后的九条蓬松的大尾巴。
李莲花如被火烫到了一般迅疾收回了目光,耳根红了个彻底,忙将自己身上的外衫脱了下来,侧过脸用外衫拢在少女雪白的身体上,随即一把抱起这昏睡着的少女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