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婼眼眸一眯,弓弩直接对准许文生,手指一动便要抠下。
许老夫人瞳孔一缩,立刻冲上前挡在儿子面前,面容狰狞。
“贱人,你敢伤我儿子,我定与你同归于尽!”
沈婼轻笑,“哦~那我倒要试试了……”
话音一落,弩箭离槽。
母子俩同时睁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随后一个膝盖一软就要瘫坐下来。
一个却下意识扶住挡在自己面前的母亲。
轻巧的弩箭如同钢针一般,直接穿过许老夫人的发髻,擦着许文生的衣领,又扎中后面的柱子。
许老夫人被弩箭的力道带着,头重重往后,直接磕到许文生鼻子上。
披散下来的头发加上她的鬼吼鬼叫,真活像厉鬼一样。
许文生下意识放开她,一手摸脖子,一手摸脸,眼底满是恐惧和不可置信的看着还扬着唇浅笑的沈婼。
大概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敢对她动手。
刚刚那支弩箭,若再偏那么一点点,就能划破他的脖子。
他此时已经不怀疑,沈婼这支箭是对着他喉咙来的。
“你,你疯了!”
沈婼却懒得理他,“青竹,还等什么,快点。”
青竹也被刚刚那一幕吓到,回神后握紧匕首,咽了咽口水。
转头看着外面的小厮和书童,奶凶奶凶的露出一个自认为很狰狞的神情。
门口两人早被沈婼的疯狂狠辣吓到,见青竹朝前,脚一软直接坐地上。
许文生见此,只能强压下胸口发疼的惊悸。
“等等,有话好说,今夜之事,的确是我娘之过,对此,我代她致歉,你想要什么交代,可以先同我说,不必闹到府衙。”
“志儿,你说什么,怎么可给她……”
“够了,娘,你们还没闹够吗,娘子是我们许家的媳妇,是我的妻子,你们怎能做出这等腌臜的事。”
说着,又阴沉着脸抬手指向被吓得跟红妈抱一起的陈淑儿。
“是不是你们欺骗我娘,唆使她害人。”
两人没想到他会朝她们发难,都是一愣。
接着反应过来,忙摇头想解释。
许文生却不给她们机会。
指着红妈道:“身为仆人,明知老夫人初来乍到许多事不明,不好生劝说引导,反而教唆误导,你该死,来人,把红妈杖责三十,明日发卖出府。”
红妈瞪大眼睛,随后忙哭喊着跪下来求饶,“大人,大人,老奴冤……”
只是她话没说完,就被上前来的许文生一脚狠踹地上。
也知道这看着就瘦弱的身子哪来的力气。
竟直接把人踹着滑出,狠狠撞到后面的高案台上。
上方花瓶晃动掉落,正好砸在红妈脑袋上。
瞬间鲜血流出,又引出一阵尖叫。
许文生却又看向脸色雪白的陈淑儿,“我允许你到我娘身边,是想有人能陪她说话,却不想你这般能惹是非,明日我便命人送你回乡,往后莫要再登门了。”
陈淑儿脸色更白了,“表哥,我……”
“你也想跟她一样?”
陈淑儿看着满头血的红妈,吓得瘫坐在地上,一句话都不敢说。
许老夫人早就被儿子发怒的模样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
把责任都推干净后,许文生才重新看向沈婼。
却见她抱着臂膀一脸看好戏的模样,顿时眼眸一沉,眼底的阴鸷几乎要掩盖不住。
他压下屈辱和怒火,缓声道:“你想如何处理,尽可提出,我定给你个交代。”
她轻轻弯唇,“行,既然许大人这么明事理……”
“第一,写和离书,理由是婆母不喜,虐待于我,不堪受辱,特请和离。”
许文生表情一黯,但看着沈婼似笑非笑的眸子。
还是咬咬牙,“可以。”
“第二,明日辰时,补全我的嫁妆,并一次支付我5年赡养费,共150两。”
许文生呼吸一窒。
许家本就是乡下穷苦农户,如果有这么多银钱,哪还需要偷拿她的嫁妆花用。
可看沈婼明显故意刁难的模样。
想到老师说的沈家可能的下场,他握紧拳头,咬牙答应,“好,但筹钱不易,能否多宽限几日。”
沈婼弯唇,“那是你的问题,明日辰时后我若看不到……你明白的。”
许文生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好!”
沈婼挑眉,“第三……”
她垂眸看着瘫坐在地上披头散发的许老夫人,“我要许老夫人明日在府外当众宣告今晚对我做的事。”
闻言,许文生下意识脱口而出。
“不可能!”
若真让人知道他娘做出安排外男陷害儿媳的事,许家以后还有什么名声,又该如何在上京立足。
更甚……
还有哪位贵女千金敢嫁给他。
沈婼‘哦~’了声,点点头,“那便上衙门吧,反正我是绝对不会背这个锅,青竹~”
“是。”青竹应一声,作势要继续往外走。
许文生浑身僵硬。
许老夫人气得都忘记害怕,张口就指着沈婼想再次破口大骂。
只是才喊出声,就被许文生吼住。
他赤红的双眸,咬牙看着沈婼,最后阴郁的点头,“好,都答应你,可还有?”
沈婼懒洋洋撇嘴,“暂时就这吧,还请许大人赶紧些,我状书可是随时备着。”
许文生深吸了口气,阴沉着脸转身往外走,边吩咐。
“送老夫人回院。”
被吓呆的丫鬟忙战战兢兢的上前去搀扶因儿子答应,直接气晕过去的许老夫人。
“把这几个也弄出去。”沈婼慵懒的打了个哈欠。
众人一个激灵。
许文生跨出门槛的脚步一顿,随后沉着脸吩咐小厮和书童去帮忙。
然后就听站在门口的青竹道:“别忘了还躺这的。”
许文生一愣,然后顺着她手指看去,下一刻瞳孔紧缩。
只见之前在走廊看热闹的巧翠不知道什么时候摔晕在廊下。
灯笼红光正好照到她身上,裤子上全是血。
看情况,显然是被惊吓后踩空跌倒。
许文生脸上阴云密布,满含杀意的看了青竹一眼,朝书童吼了声,“去请大夫。”
顿时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等人都离开院子后,青竹立刻去打了盆水,仔仔细细的把屋子里留的血迹擦干净。
如果不是沈婼劝着,她说不定还要把整个房间重新擦洗打扫一番。
“反正明日我们应该就会离开,还省了给人家打扫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