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甲板上又热闹起来。
午休结束的人先后上到甲板继续早上没结束的垂钓比赛。
连早上留在房间休息的人,除了养病的几个,也都好奇的出来凑热闹。
不过下午的饵料被沈婼提前换成普通的,免得被穆严北这些人看出什么来。
何况现在她们也不差鱼了,钓鱼就真成消遣。
众人也只当鱼是被穆严北他们的捕捞小队也抓走和吓走。
所以没钓到多少鱼,也没觉得奇怪。
今日胜出的是杨怀远。
虽然他下午也没钓到多少,但早上他连续钓了两条十斤的大鱼。
按照规定,明日菜色由他来定,今日还额外奖励一条大鱼。
既然说了饭费作废,沈婼自是不再当大鱼是她所有物。
她本是要跟穆严北买。
不过对方只黑着脸丢下一句:“这些就当算在今日的补偿里。”
然后就跑走了,到晚饭时都没见露过面。
杨怀远得了百斤大鱼,乐呵呵欣赏了一会,便让人帮着送去厨房,今晚加餐。
沈婼干脆做主,让厨房弄了几个炉子和大铁锅,直接吃酸菜鱼。
一条大鱼片下来七八十斤的鱼肉。
除了杨怀远那条,她又让人取了五条,全片成薄薄的肉片。
然后加酸菜、白菜、萝卜和干辣椒煮成一锅。
其中三条处理好的鱼,加上汤底配料,都让人给送到那边的船上去。
战船上,穆严北枕着双手,躺在舵楼楼顶上,微侧着头。
也不知道是在看星星,还是看远处亮起火光,热热闹闹的楼船。
这时,叫小玄的少年在舵楼下边蹦边喊。
“老大,老大,隔壁给咱送来了鱼锅,贺哥他们送灶房去了,老大,快点,听说很好吃。”
穆严北微微抬起头,往那边船看去,问了句:“谁送来的?”
“哦,说是沈大娘子说送的。”
穆严北挑挑眉,下意识要坐起身。
下一刻却听少年疑惑道。
“好像说什么赔礼……”
只是话没说完,就听上面传来砰的一声。
少年疑惑,“老大?”
“不吃,滚吧。”
穆严北脾气一直这样,少年也没觉察到不对。
“真的不吃吗?”
没等到回应,他又试着问一句:“那我去吃哦。”
回应他的是丢过来的一片瓦片。
少年利落接下,把瓦片放下后嘿嘿溜走。
屋顶上,穆严北侧着身,背对楼船方向。
只是躺了会,他又忍不住翻过来。
眯眼盯着远处的楼船看。
在这里,正好能看到三层甲板上的情况。
甲板四周围了一圈灯笼,红光照亮整个甲板。
能清楚看到一群人正热闹欢乐的推杯换盏。
沈婼与一众女眷也坐在其中一个大铁锅边,端着碗与人谈笑风生。
他眯眼看了会,冷哼一声,悠悠的声随风飞走。
“带面具的小狐狸。”
随着月亮渐渐升到高空,甲板上的热闹也慢慢停歇。
高高兴兴吃,痛痛快快喝了一晚的众人相携边聊边回屋休息。
沈婼和沈母一左一右搀扶着有些醺的沈父回房间。
这次的遭遇让不少人心中一直非常压抑。
只是基于各种考虑,一直没表现出来。
今晚倒是借酒发泄了。
好在沈婼提前考虑到,所以酒没准备太多,就是怕他们喝到后面停不下来,会伤了身体。
后面她还让人给每人送了一杯兑了药泉的水,至少能保证明天起来能精神爽利,不会太过腰酸背痛。
送二老回屋后,春溪被留下服侍,她则被沈母劝回房间。
“主子,可要沐浴洗漱?”
青竹迎上来询问。
船上也有澡间。
而且两层楼都有,还分男女,分别在前和尾。
不过基于船的空间有限,所以每层只有四间。
男女各两间。
人多的话需要排队。
这会大家刚刚各自回屋,估计还在照料自家人,所以暂时没人去,现在去刚刚好。
沈婼揉了揉脖子,点点头。
其实她现在更想泡澡,可惜条件有限。
虽然空间里也可以泡澡,但没有现成的水源,装水和放水出来都很麻烦。
洗澡时,想到今天被鱼腥味熏了一天,便把头也洗了。
只是古代没有电吹风,头发又长又密,想搓干都不容易。
她干脆披着半干不干的头发走到外面,背靠着栏杆吹风。
正闭眼假寐时,耳边突然听到什么动静。
她睁眼侧头,便见一道黑影轻巧翻过栏杆。
不过下一刻她面前就不意外的又出现一道黑影。
沈婼头微微后倾,视线略过明夜肩头,看向落到船上的穆严北。
“穆兄夜半光临,有何指教?”
穆严北也看向她,一双黑眸在夜里反着光,显得越发明亮。
他没理会挡在中间的明夜,沉声道:“有点事想跟你谈谈。”
沈婼哦了声,问:“什么事?”
穆严北扫了明夜一眼,道:“此事不适合他人在场。”
明夜眼眸一沉,冷冷的看着他。
穆严北直接无视,侧头看向他后面的沈婼。
沈婼想了想,开口道:“阿夜,这里无事,你先去休息吧。”
明夜薄唇一抿。
这次没像以前一样,得令后立即离开。
看着穆严北投过来的视线,他握紧拳头。
直到听到她又唤了一声,才应了声,随后闪身离开。
穆严北意味不明哼笑一声,“你这护卫看来不太听你的话。”
沈婼抱着双臂,一只手抬起轻撩了下吹到跟前的发丝,语气带着几分慵懒。
“穆兄放心,阿夜必不会留下偷听,有何事可说了。”
穆严北目光不觉随着她的举动移动。
闻言,他眸光闪了闪。
沈婼没听到回应,不由侧头,疑惑看他。
穆严北轻咳了声,朝她走近两步,站到她三步远的距离,也一样背靠栏杆,抬手扫了下鼻尖。
“之前……我的确在有意试探你。”
沈婼错愕侧头看他,而后又蹙起眉头,有些疑惑的打量起他。
似乎在寻思他又在打什么主意。
白天还嘴硬不肯承认,现在又跑过来坦明,着实古怪。
她扯起嘴角,漫不经心道:“白天时穆兄可不是这般说,怎这时候又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