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二。
早上起来,旭日初升,霞光漫天。
“小妖同学,你爹爹怎么说?”
在苏清欢不懈的努力下,小妖现在已经接受了自己这个称呼。
就好像给同学起的绰号,无论最开始起的多难听,只要坚持不懈的叫,那个人早晚都会接受。
“爹爹说,感觉叔叔也是个有本事的,等他拜会过苏先生再做决定,让我先自己考虑考虑。所以我想先考验下苏叔叔。”
小丫头,人小鬼大。
不过苏叔叔这称呼怎么听着怪别扭的,而且小妖说话时,把叔叔两个字叫的好像“夫夫”一样,“苏夫夫”三个字听着莫名的可爱。
“那你打算怎么考验我?”
小妖脸上不禁犯起了难,过了一会儿她用浓重的奶音问道:“你会像爹爹那样观察天象吗?”
观察天象?
苏清欢抬头看了看天,说道:“略懂,略懂。”
“那你都懂些什么?”小妖好奇地问道。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对于我们都是最基本的。不客气地说,在高考结束后的那段巅峰时期,世界上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儿。虽然现在我只有半步高中,但也足够了。”
“高考?半步高中?”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总之,若我所料不错,今晚就会下雨。”
小妖抬起头来,看看还算晴朗的天空:“苏叔叔,你不会骗我吧。爹爹也没法说的这么准确。”
“骗没骗你,等晚上你不就知道了。”
“哦,那我今晚要晚点睡。如果今晚下雨,苏叔叔你就通过了我的第一个考验。”
“好嘞!”
等小妖走后。
“司家的小姑娘很聪慧。”柔奴走到苏清欢身旁。
“是啊,让人稀罕的紧。”
“苏兄,等你以后有了闺女,你一定会把她宠坏的。”
苏清欢不置可否,连媳妇儿都没有,闺女这事,对他还太遥远啊。
“小的时候,我要是有苏兄这样一个邻家叔叔就好了。”柔奴说完以后,自己想到那个场景,也不由笑了起来。
看着笑的眉眼弯弯,让人心弦轻颤的柔奴,苏清欢说道:“那我每天有空就陪小柔奴玩,想想那样,也挺有意思的。”
两人同时都咯咯笑了起来。
等不笑的时候,两人默默相视着。
苏清欢看着柔奴,她当然很美。但此时苏清欢在意的却不是那浮于表面的美,而是在这外表下,刚刚那颗与他相通的心。
柔奴也看着苏清欢,她的脸慢慢升起了红霞:“苏兄,我先进去了。”
柔奴走后,苏清欢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他不会招惹任何人,但谁妄图动自己珍视的一切,那他即使拼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是日晚,长安大雨。
小妖看着窗外的大雨,眼睛明亮的要胜过任何宝珠。
八月十三。
昨夜下过雨后,蒸腾起来的热气,反而让今日比以往更加闷热。
朱雀大街。
这条宽阔的大街是去往小雁塔的必经之路。
朱雀大街实在太宽了,而且路上有不少来往的路人、行商客,这让在此地设伏的困难变大。
但萧白石在此处的戒心也必然会达到最低,成功的可能大大增加。
此时,苏清欢穿着粗布麻衣,戴着斗笠,挑着一担货物,一张帅脸也经过简单的易容改妆。
现在这段路上,十有八九都是他们的人。
今日从此过的人,只要不是带着千军万马来,那他就插翅难逃。
一顶小轿由北向南缓缓行来,看装饰,看轿夫的打扮,当是萧白石无误。
苏清欢扶着扁担的手不由紧了紧。
小轿一行根本没有发现周围的异样,继续一如往常的前行。
再等等,再等等。
苏清欢的手掌不禁沁出一层汗珠来。
轿子里的人掀帘一望,苏清欢也赶紧看去。里面的人衣着华贵,虽然面容没瞧真切,但看那大致形容,和别人描述的病恹恹的萧白石并无二致。
正午的阳光,照在来往的行人和朱雀大街上。
二当家曹世英站在一处高墙上,引弓拉弦。
清风寨的人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推车、货物,手摸向藏起的刀柄。
苏清欢将自己肩上的扁担,往下一撂,“哐”的一声。
曹世英手中的箭应声而发。
同时,“嘭”的一声,一颗霹雳弹瞬间爆炸。
巨大的响声和烟雾让本就不多的路人瞬间乱作一团。
而在清风寨的人的有意引导下,瞬间作鸟兽散。
而负责此处的长安卫也听到了霹雳弹的响声,纷纷暗骂了一声,这又是什么逼动静?
今天的长安似乎格外的不太平,刚刚突然有一个凶徒暴起伤人,他们现在一队人正在追拿这个凶徒。
听着远处的动静,看着近在咫尺的凶徒,长安卫几人暗骂了一声,终究不甘心放过马上到手的熟鸭子,只能暂时不去理会长安大街的动静。
曹世英射出的箭从轿子的帘窗贯穿而入,萧白石带来的轿夫和护卫瞬间停下,拔刀而立。
成功了吗?
苏清欢看着一直没有动静的小轿紧张道。
不管成没成功,补刀都是必须的。
清风寨所有人用脖子上的面巾遮住面孔,然后抽刀将长安大街两边彻底堵死,就是一只苍蝇也休想从此地溜走。
苏清欢一挥手,一轮箭雨朝着小轿再度齐齐射去。
虽然那些侍卫格挡掉了一些,但仍然有不少射到了轿子上。
“他奶奶的,这一轮箭雨下去,即便那萧白石是铁打的,也被射成了刺猬吧!”
曹世英从墙上飞身到了苏清欢身边,别看他身形矮胖,但一起一停丝毫不显雍滞。
仿佛是为了回应曹世英的话,小轿轰然破裂。
一道身影飞天而出,她衣衫虽然尽破,但却露出里面的软猬甲来。
苏清欢看着飞出的身影,这哪里是萧白石,看那双眼睛,分明是之前要杀他的听风。
听风望向苏清欢所在的方向,眼神充满了嘲弄。
糟了,中计了!
这是苏清欢的第一反应。
他已经来不及细想为何会中计了,既然对方早有准备,那眼下第一要紧事就是赶快撤离,否则他和这些兄弟都会有葬身此地的风险。
攻守之势的转换,就在顷刻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