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晟鋆并非文秀之辈,本就是皇子身份,宫里的掌事嬷嬷,皇子们十四岁时便会叫他们人事。
如今到了这个年岁,男子们聚在一起,什么荤话都说的出来。
况且作为盘踞一方的霸主,巴结的人甚多,明里暗里的送美人,虽是洁身自好,未曾擦枪走火过,但是本能的生理反应犹在,偶尔的纾解也只是望梅止渴而已。
他胸腔下的心脏跳的飞快,额头和后背都是细密的汗珠,看了看自己的衣袍,已是污秽。蚀骨的快感已经消失,心头是说不出的烦闷。
这个梦让他感到一阵狼狈。
魏风去给月泠送伤药了,陆云守在外头,他自被撤去了黑骑军统领一职,便回到了魏晟鋆身边当差。
他听到房间内的异响,推门站在门口。
看见自家王爷坐在床榻上,一脚平伸,一脚曲起,一只胳膊搭在驱起的那只脚上。
陆云的目力极好,目光掠过他脏污的衣袍,顿了顿,才说道:”王爷,可要去香云阁叫个姑娘过来。”
他屏息等候,却听见魏晟鋆闷声道:“出去!”
陆云低头不语,将房门重新掩上。
清晖园主卧的盥室与温泉相连,只要拉开水闸口,汩汩的温泉经过层层纱网过滤,注入汉白玉的砌成的水池里。
盥室内水汽蒸腾,魏晟鋆一人靠在水池边,闭目养神,眉宇间带着一缕倦色,再次回味着梦中的种种,那雪白的稣山,可口的樱桃,又燥热了起来……
他心里有着说不出的烦乱了,想起梦里那始作俑者,想着她今早离开时还显虚弱的脚步,心里有点扎,有点疼。
想起两年前她对自己无情的利用,心中喟叹,明知那是一个虚情假意的女人,但是自己又无法自控的受她吸引,放过她,谁又放过他呢。
她既然跌跌撞撞地飞入了自己的领域,就要折了她的翅膀,叫她永不能飞离。
哗啦一声,从水中站起身,披上一件外袍来到寝卧:“来人“
魏风听见传唤急忙入内。
“更衣,去栖霞院。”
魏晟鋆淡淡的说道,既然搅的他不安宁,他也不打算放过她。
魏风有片刻的懵圈,等反应过来,喜悦之情压抑不住的流露出来。
魏晟鋆瞟了他一眼:“你好似很喜欢月泠。”
“啪”的一声,魏风跪在了魏晟鋆面前:“小的不敢,小的怎么敢喜欢月姑娘。”连对自己的称呼都变了。
魏晟鋆愣了一下,知道他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本王对她好点,你好像很开心。”
魏风明白魏晟鋆并不是责怪他,换平时,他早就站起来,只是今天他仍旧跪着,也收起了刚才那高兴劲,反而是一脸凝重:
“王爷,你真想知道吗?”
魏晟鋆并未出声,魏风知道这是让他继续说:
“属下只知道,王爷在遇到月姑娘的那段时间,是王爷最幸福的日子,月姑娘也是给王爷关心和爱惜最多的人,没有之一,甚至甚至属下觉得连贵妃娘年都比不上月姑娘对您的情谊。
月姑娘失踪的那段时间,王爷……王爷如同行尸走肉,虽然还活着,但是好像死了。属下们成天也都是提心吊胆的。
现在月姑娘回来了,王爷很生气……但是总算有了人气,其实王爷之所以生气就是因为太在意。
其实月姑娘为什么会利用王爷屠杀大魏皇室,之后又为什么会说那些无情的话,宁愿跳下山崖,也不愿意跟王爷再一起……这些都不像是月姑娘本人的行事风格,王爷这些年不也在查这些个事情吗。
既然现在还没有查明真相,而月姑娘又失意了,为什么不给月姑娘一次机会呢,放过她也是放过王爷自己……”
听见这话,魏晟鋆正在系腰带的手有片刻的停顿,淡淡的看了魏风一眼,也没叫起身,自己大步往外走去。
魏风见状,又恢复了他惯有的那副笑脸,屁颠颠跟在魏晟鋆后面,他知道魏晟这是听进去了他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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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重伤初愈,又强行动用内功,月泠此刻全身如同散架般瘫软在床榻上昏睡,迷糊中听见云朵来报,魏风又来了。
以为魏晟鋆又出状况了,二话不说,强打精神起身,刚刚走出卧房,就见魏晟鋆大步而来,魏风正屁颠颠的跟在后面。
也不知道云朵怎么没提这个活阎王也来了,还是提了自己没听清楚。
总之见到魏晟鋆没有危险她心底就松了口气,随之而来的便是想避开他,感觉每次她见着他就没啥好事。
月泠心里这样想也就这样做了,转身就要回寝卧去。
也许是转身的太急了点,月泠一转身,脚下踉跄,软软的往地下倒去。
就在月泠倒地的瞬间,预想中的冷硬没有传来,反而是撞到了一硬邦邦的胸口,月泠只觉鼻子一酸,这次是真的晕了过去。
魏晟鋆长臂一挥,将她打横抱起,疾步往主卧走去:“快请杜神医过来。”
杜神医:“月姑娘只是太疲累了,好好睡上一觉,休息好自然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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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冬月的榕园也难免叶落山黄,只留簌簌的北风打着转,在门外呜咽。
月泠昏睡不醒,魏晟鋆也未离开栖霞院,见豆蔻给月泠送药过来,不知道是不是白天受了魏风话语的蛊惑,他鬼使神差的接过药碗,端到了月泠床前。
透过朦胧烛光,酣睡中的月泠眉眼清清冷泠,琼鼻娇小挺翘,肌肤略带苍白,整个人异常纤细,却仍旧让人惊艳。给人一种琉璃易碎,彩云易散之感。
让魏晟鋆心中一软,酸酸胀胀的感觉在心中弥漫。不忍叫醒酣睡中的人,将汤药放在边上的炭炉上温着。
随手拿过一把梨花木圈椅,静静的坐在床榻边,看着那酣睡中的人,思绪不知飘到了哪。
两年不见,她容颜比当初更甚,真真人间尤物,无需雕饰,美貌天成。
时光流逝,天色微曦,魏晟鋆似乎没有发现,他这一坐竟然是一夜。
而这一夜也是他两年来度过的唯一一个不感空虚寂寞的夜晚。
一阵风刮来,窗户开一道缝,魏晟鋆感受到了一丝凉意,起身给月泠掖了掖被子,将窗户关好,往碳炉里添加了几块银丝碳,让房间更暖和一些。
做完这一切,魏晟鋆又在圈椅中坐下来,看她睡得香甜,他似乎也被感染了一丝困意,单手支头,在圈椅上浅眠。
“好热…”沉睡中月泠嘟嚷着,踢开自己身上被褥,翻了翻身,将被子压在身下。
这样还是热, 她又扯开自己身上的裙衫,继续嘟囔道:“明烨师兄,开空调,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