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最大的酒楼,鼎香阁,昼夜不眠。别管是多晚来,都有上好的美酒等着诸位宾客。
江绾卿倚着二楼的栏杆,见楼下的白宿泱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
“宿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喝了?”
江绾卿本来是想尝尝帝都最负盛名的“千里醉”,没想到酒还没尝上,倒是遇见了一杯接着一杯的白宿泱。
江绾卿招呼来酒楼的小二,“那位客人来多久了?”
小二:“回客官,约摸着也有一个时辰了。”
一个时辰,她不会一直这么喝吧。
江绾卿眉头一皱,从二楼走下去。
此时一楼的客人不是许多,而且大多数都是有朋友陪伴。只有白宿泱是一人买醉。
白宿泱摇摇晃晃地握着酒杯,眯起一只眼看酒坛中的酒水,“怎么又没了?小二!再上一坛好酒!我,我还没喝尽兴呢怎么就没了?”
白宿泱重心不稳险些撞到桌面上,就在这时她的手腕被人一把抓住。
“谁,谁占姑奶奶的便宜!”白宿泱抬起头,只见眼前的人影摇摇晃晃的看不真切。
“倒是还有警惕心,可你醉成这样,能自保吗?”江绾卿摇摇头,将白宿泱手中的酒杯夺过来,抬脚坐到她的对面。
白宿泱指着面前的人,嘟囔道:“是你,我见过你。”
那个戴面具的女子,白宿泱还记得她。
“你怎么在这?你,夺我酒杯做什么?”
这还是江绾卿第一次见白宿泱醉成这样,想当年白宿泱可是一杯就倒的人,醉了也从不说胡话,而是睡个天荒地老。
“听说这鼎香阁的千里醉闻名九州,我好奇所以来尝尝。”江绾卿一边回着她的话,一边端起一旁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推到白宿泱面前。
白宿泱摆手,“喝茶有什么劲!小二!来一壶千里醉!”
早在一旁等待的小二,端上来客人特意吩咐的“千里醉”上来,“客官,慢用。”
白宿泱拿起酒壶,洒一半倒一半的倒了两杯,“来!今日本小姐请客,你尽管喝不够还有!”
说完她先一饮而尽,随后奇怪地盯着酒杯说了句,“这千里醉,怎么一点不辣人?”
坐在她对面的江绾卿也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姑娘的酒量好,所以才觉不出烈。我尝着就很烈。”
这下白宿泱不疑有他,热情地倒酒,“你说的对!我现在酒量可好了,怎么喝都喝不醉。不过,当年我与绾卿师姐饮酒,可是一杯就不省人事了。”
江绾卿神情一顿,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而白宿泱却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当年”,江绾卿则在一旁听着,可说到一半白宿泱安静了下来。
江绾卿察觉异常看过去,只见白宿泱面前的桌子上啪嗒啪嗒的落满了泪。
“呜呜呜呜呜,我要我师姐,呜呜呜呜。”
白宿泱像是个哭闹的孩子,吵着闹着要师姐。
江绾卿心头一酸递了帕子给她,“宿泱乖,别哭了。”
白宿泱猛地抬头盯着她,那双眼睛执着的吓人,“你是谁?”
江绾卿叹了口气,露出笑容,“一个过路人罢了。”
江绾卿换了酒壶倒了杯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带着难以忽视的灼热。
“姑娘,逝者已去,生者要好好活着才是。若是执着前尘,只会徒增烦恼。”
像是说给白宿泱听,又像是说给她自己。
三年前,玄天宗弟子“江绾卿”便已经死了,他们都回不去当初,何苦要执着往事。
江绾卿从来没有怪过白宿泱,“你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以后照顾好自己,好好修炼。”
白宿泱只觉得自己脑袋晕晕沉沉的,恍惚间她仿佛见到了她最想见到的那人。
“绾卿师姐,宿泱好想你,呜呜。”她张开双臂想要抓住那人,却终是没有抓住。
江绾卿不忍让她哭着睡过去,便抚上她的发顶。
“宿泱,好好睡一觉吧。睡醒了,一切都会好的。”
白宿泱倒在了桌子上,沉睡过去。
今夜的酒,透着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