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肆看到她所指的东西,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忙调整状态:“抱,抱歉,刚,刚才..”
没等说完,宋鸣从屋外推门而入。
“尹先生,孙小姐,时间不早了,老爷子让我来收电脑,请二位早点休息。”
宋鸣的年纪比齐裾都要大,跟着时乐贤大半辈子,至今孕育的孩子也在曦锦工作,在家里,时锦和都要对他礼让三分,他的话轻易不会反驳。
见他来,沈烨放下手站起身:“今天辛苦尹老师。”
说罢,迈步越过他们往外走。
尹肆坐在原地,心里升起冷意,看着那消失的背影,睫羽藏下了那份不满。
“尹先生,你在看什么?”
宋鸣的提问声,把尹肆思绪拉了回来。
尹肆摇摇头,抱着自己的电脑站起身,面上恢复往日怯懦模样,垂头小步往外走。
宋鸣也没多想,将电脑放好才离开。
回到房间的尹肆,一把将笔记本摔在床上,内心反遭不安,沈烨刚才的样子,让他感觉自己好像被看穿了一样。
阳台玻璃门折射出他的脸,尹肆抬手摸了摸,嘴里念念有词:“不可能,我演得那么好,她怎么可能察觉。”
与此同时。
沈烨送走了宋鸣,关上门,脸上最后一丝笑容随之消失。
“麻烦。”抬手扯了下领口,烦躁地走到床边坐下,脑中浮现起尹肆那紧张的样子。
“潜伏那么久,进入时家,什么目的?”
疑惑徘徊到深夜。
沈烨翻身从床上起来,转眼消失在庄园内。
——
明都郊区医院住院部,本就不宽的过道,前后左右站满了黑衣保镖,每一扇门都没有放过。
外围也被严密把控,原本在这里的病人,全被挪到其他医院,似藏了什么大人物,不想被人发现一样。
“黄小姐,我现在想休息,你能不能离开?”宋书恒用着为数不多的耐心跟面前的黄淞,好商好量地说。
黄淞抱着书,坐在旁边,听此,看向他,不明所以道:“这么多天了,宋少还不习惯我在旁边吗?”
宋书恒身着蓝白条纹病号服,手脚都被包扎着,无奈一笑:“我为什么要习惯?我又不会跟你有什么,他们做不了我的主。”
对待宋家人,他尚可装一装,黄淞他真的没有耐心了,因为不管怎么说,都不会听。
黄淞放下书,一本正经道:“宋少,你家已经跟我家提婚了,整个魔都都知道黄家与宋家会联姻,
你说他们做不了你的主,可你还不是在这,在这就代表愿意。”
宋书恒闭了闭眼:“我不喜欢你,我喜欢男的!”
他脱口而出,企图吓走她。
闻言,黄淞瞳孔肉眼可见睁大,不敢置信地看了眼他的下半身,宋书恒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看下半身,但没有阻止。
片刻,黄淞调整好情绪,点头道:“我知道了,你放心,不管你在外面有多少个男的,我都可以当作看不到,如果被爆出来,我也会替你处理,放心吧。”
“我放什么心?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宋书恒蹭地坐起来,目瞪口呆:“我说我喜欢男的,你说你会替我处理?黄淞,你对待婚姻这么随便吗?
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欸!”
话落,黄淞眉眼低了两分,语气淡淡,神情似看淡一切:“那又如何,门当户对,再差也不过是丈夫不爱而已,不嫁你,我也会被安排嫁给别人,
与其嫁给一点不熟悉的人,起码我们小时候还见过,去年还参加过同一场宴会。”
宋书恒听完,感觉头炸了。
“而且,我出去也会被你们宋家的人叫进来,所以认命吧。”
黄淞重新拿起书坐下,不再看宋书恒此刻什么表情。
宋书恒气倒在床上,伸手拿起被子蒙在头顶,心里把宋家人全部念叨了一遍。
忽然,宋书恒隔着被子,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反应过来是什么,立马捂住口鼻,被褥下,多情的桃花眸亮得惊人。
心道:‘哎哟,我的花花啊,可算是来了,再不来真要疯了!’
刹那间,被褥被人猛然掀开,沈烨帽檐下冷漠的双眸,与宋书恒对视上。
“小...”
话还没说出来,沈烨一把将被褥砸了回去,冲身后几人说:“抗走。”
下一秒,两人连同被子一起,把宋书恒扛了起来。
一旁沙发上,黄淞昏倒在那,书本滑落在地。
沈烨欲走的脚步一顿,转回身将她抱回床上躺好,拿过毛毯给她盖上,这才转身顺着住院部墙上的水管,一路滑到底。
而宋书恒被两人合力送下,一直到医院外的车里,宋书恒才得以开口说话。
“小花花,爱死你了,你简直帅死了!”
沈烨靠在车窗上,打了个哈欠:“你也是蠢没边了。”
宋书恒撇了撇嘴,一边拆纱布,一边为自己辩解:“这能怪我吗?双拳难敌四脚啊,我家那老子,不是想把我弄死,就是要把我困死,我能怎么办?”
他被骗回宋家,被下药,被控制,能逃的机会都被堵死,而那时候想联系人,根本没机会。
“我扇子都射了一片,你知道我当时有多无助,有多难受吗?小花花,你还凶我。”
他这控诉委屈的话,落在沈烨耳里,只觉聒噪,前排两人皆是憋笑,憋得难受。
车子行驶到宽阔的大马路上,昏黄的灯光将车影拉长,宋书恒将纱布揉成一团丢给前排,松了一口气,打开车窗,靠在椅背上,满脸轻松:“这就是自由的味道!”
晚风吹在他脸上,吹乱了他的发丝。
这时,沈烨慢悠悠开口:“给我查个人。”
宋书恒一愣:“难得啊,还有小花花查不到的人?谁啊,说说,我保证查得清清楚楚。”
“尹肆,时家圈养的技术人员,黑客技术貌似不错。”
沈烨简短概括,宋书恒听得云里雾里:“你查他干什么?他惹你了?”
沈烨眼前失去了颜色,她若无其事般闭上了眼睛,嘴里淡然回应:“想探他的底,我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