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的工作安排变得更加繁忙了,演唱会在即,计行之基本上每天都在训练室里度过。
就连通告他都暂时地放了放,邹琴也没给他接太多外务,毕竟目前计行之把他的重点全放在了演唱会上。与此同时,为了保持粉丝的黏性,计行之直播倒是越发地频繁了起来。
但好在粉丝们都很喜欢他的直播方式,邹琴对此也满意得很。
时间就这么飞速地来到了二月中旬,这天计行之很晚才完成了日常的训练,从淋浴间出来后计行之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都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最近真是回去的一天比一天晚。
计行之还没抱怨几句,他就看到许君言正站在训练室的门口,他背着双肩包,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计行之。
许君言似乎是在等他。
计行之加快脚步,走到许君言的面前,朝他打了个响指,“这位帅哥,在等谁呢?”
许君言笑了一下,道:“要一起回去吗?”
“好啊,”计行之拿出手机,“我叫辆车。”
“不必,”许君言道,“想不想走回酒店?”
计行之抬头,思考了一会。
排练室距离他们所住的酒店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打车的话需要花将近十五块钱,纯步行的话需要花半个多小时。
说来也是,计行之还没有走过这段路呢。
“那就走吧。”计行之同意道。
外面风有点大,计行之把围巾拉紧了一点,他偏头看了看身旁的许君言,对方还是穿着长款的风衣,看上去一点都不御寒。
“君言你真的不冷吗?”计行之关心地问。
“不……”许君言飞快地改了口,“冷。”
“啊?”计行之搞不懂他的意思,“究竟是冷,还是不冷?”
“冷,”许君言这次回答得很笃定,“衣服穿少了。”
“这样啊……”计行之歪着头思考了一下,随后他就把自己的围巾解了下来,“你戴我的围巾吧。”
像是生怕许君言不好意思一样,计行之又连忙找补了几句:“我很暖和的,围巾刚好给你。你不是上次还借我衣服穿吗?就当礼尚往来了。”
然而许君言却完全没有计行之想象中的扭捏,他坦然地说:“你帮我系一下吧。”
“你不会吗?”计行之和他打趣,但还是听话地把围巾绕过许君言的脖子,系了起来。
许君言低头就能看见计行之的发旋,他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不愿意这短暂的亲密时刻被任何可能的因素所打扰。
许君言感到一阵暖意从他的心底弥散至全身,他在这份荡漾中回答着计行之的发问:“我手冷,不想伸出来。”
“噢,”计行之系好了围巾,拍了拍许君言的肩膀,“那就快点走吧,回酒店就暖和了。”
许君言跟在计行之的身后,慢了他半个身位。
不为人知地,许君言看着计行之的背影,在心里叹了口气。
今天是不是有点过于得寸进尺了。
临近半夜,街上的店面基本上都关了,只剩下一些酒吧和夜宵摊还开着。他们路过一间大排档,里面的顾客似乎喝多了酒,和老板起了冲突,结果还没骂两句,就被老板反手给制服并报警了。
计行之停下脚步,津津有味地看着人生百态。
许君言就这么陪着他,他跟着对方的脚步,时而缓,时而急,时而停下来。
他们之间不怎么交流,但彼此都感觉到心安和舒适。
他们路过空明江,深夜的江面上没有航船,因此显得十分宁静,仿佛江河也随着这座城市一并睡下了。
因此计行之临时决定改变路线,他想沿着江畔的步道前行,这会让他们绕了远路,然而他们都不在意。
计行之散步的时候思维是跳跃着的:今晚的月亮好亮,形状有些扁,也是,毕竟前几天才过了元宵节……
许君言的脚步声好轻,轻得计行之时不时地就要回头看一下他,以免他跟丢了。
换作平时,许君言一般都是和计行之并肩走的,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他一定要落后计行之一步。
许君言没有这些困惑,他吹着风,听着江畔酒吧传来的隐隐约约的歌声,看着在意的人,感受着这难得的浪漫时刻。
时间好像被拉得很长很长,宛若旧电影的慢镜头一般,定格在计行之的身上。
于是许君言听见计行之恍然大悟一般地说道:“今天是情人节啊!”
许君言的心跳忽然加重了起来,他佯装镇定,好像这样就能掩住他今天所有的小心思似的,他缓缓说道:“好像是啊?”
计行之是看到酒吧窗户上贴着的海报才反应过来的。
说来也奇怪,明明他今天中午的时候还发了条情人节的营业微博,结果转头就忘了今天是几月几号了。
可能还是因为忙于训练吧,每天都累得晕头转向的,不知世俗为何物。
更何况他一个单身人士,在意这个属于情侣的节日也没什么必要。
此时此刻记忆被唤醒,计行之才注意到怎么什么店都有搞情人节活动。
计行之指着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道:“任意饮品买一送一啊,君言你想喝吗?”
许君言看着便利店贴出的广告上的“情人节活动”五个大字,心口一致地说:“喝。”
便利店的饮品无非就是咖啡和奶茶,按照计行之的经验来讲,大概率是不好喝的,况且大半夜的喝这些提神醒脑的饮品也不太适合。
“喝热牛奶吧,”计行之对许君言道,“助眠,还能拿着暖手。”
许君言微笑着,“好。”
计行之和店员交代了一下他的需求,在他说话之际,许君言看了一眼时间。
好险,就差十分钟,就蹭不到这节日优惠了。
热牛奶确实很适合晚上喝,就是里面加的糖有点太多了,计行之喝了一口后就开始皱眉,他转身看了看许君言,对方倒是喝得很畅快。
计行之想起了什么,他问道:“君言你今天吃夜宵吗?”
“吃。”许君言似乎格外地好说话。
还是麦当劳比较务实,没有整什么虚头巴脑的情人节活动。许君言点了两盒炸鸡,在计行之的监督下把番茄酱从打包盒中拿了出来。
“我酒店里也有放几包。”许君言道。
“不准。”计行之在这点原则上绝不退让。
到了酒店已经是将近十二点半了,半个小时的路程被他们俩硬生生地延长了一点五倍。
此刻计行之还在许君言的房间里,吃着炸鸡。
许君言忽然有种感觉情人节被延续了的错觉。
仿佛是开了先例,之后又有好几个训练结束的夜晚,计行之和许君言选择散步回酒店。
只有他们两个,计行之曾问过詹睿瑶要不要和他们一起走,却被对方委婉地拒绝了。
好像只有他和许君言享受着这短暂而又漫长的,乐此不疲的夜晚时光。
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