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你们的人叫作杨晨,刚满十八岁,”警察说,“我们拨打了她的电话,但她没有接,已经派出专门的人员上门拜访她了。”
“那空明那边呢?打骚扰电话的人找到了吗?”王敬问。
“那边还需要点时间,”另一位警察说,“对方已经丢弃掉电话卡了,正在尝试用别的方法定位她。”
许君言看了看自己的短信栏,没有新的消息进来。
“我们先处理山南市的这个私生吧,”许君言说,“另外那个等回去再追究。”
又过了一阵子,两位穿着便服的民警回到了警察局。
“怎么样?”王敬立刻站了起来。
“她不在家,”警察摇摇头,“我们和她的母亲取得了联系,对方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身在何方。”
“和家里完全不联络的吗?”另一位警察诧异道。
“杨晨是山南人,昨晚居然没有回家,那她住在哪啊?”王敬心有余悸地说,“不会……”
“你们昨晚住的是哪家酒店?”警察谨慎地问道。
王敬报了个名字。
“离这不远,我们去核对一下。”警察行动非常迅速。
“我有种预感。”许君言对王敬说。
“什么?”王敬问。
“我觉得这个杨晨,应该会跟着我去空明。”许君言说。
“你是说,和你故意买同一班飞机?”王敬若有所思。
“是这个意思。”许君言点头。
王敬低着头,思考了一阵。
“确实有这种可能性,”王敬说,“需要帮你把剩下时间里的航班都订一遍吗?这样对方就不知道你究竟选择乘坐哪一班了。”
“不必,”许君言说,“我们改坐动车。”
警察到了酒店前台,他们早就在内网中获得了杨晨的身份证号,此时正在与前台人员核对入住信息。
“杨晨女士昨晚确实在我们酒店住了一晚,”前台说,“但她一大早就退房了,我记得她还特地嘱咐过,想住十五楼的房间。”
十五楼正是许君言他一开始住的楼层,只不过后来他出于警惕,换到了十九楼的房间。
许君言都不敢细想,若是他怀着侥幸心理,继续在十五楼住下去,会发生什么。
王敬也心烦意乱,“真是摆不脱还甩不掉,我等等就通知工作室,发一则声明出来。”
“没有用的,”许君言说,“私生才不管我们的态度是什么。”
“但这个态度必须挑明,”王敬说,“万一有三观尚未形成的粉丝,被这些私生所影响,从此走上不归路了呢?”
“你说得对,”许君言点了点头,“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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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正文]
@用户0608:
好狡诈,居然买了机票却不去乘飞机。为了躲我都到了这种地步了吗?为你精心准备的玩偶都没能送出去……
[微博评论]
@你在透过我看谁: 狗男人,今天还去报警了。我也没做什么啊,就怕成这样了。
@用户0608 回复 @你在透过我看谁: 宝宝小心点,这人可记仇了。
@你在透过我看谁 回复 @用户0608:没事,我先避一阵风头,我可没那么容易被杀死。人在做,天在看。许君言我看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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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不要去计行之那里了。”王敬说。
“我知道。”许君言正在给自己上粉底。
“你最好是真的知道,”王敬皱着眉头,“我发现只要你十分钟内没回复我发给你的消息,你多半就是和计行之在一起。”
“不一定吧,”许君言想了想,“我平时也不总是看手机。”
“我今天早上给你发的消息,你一直到中午才回。”王敬说。
“是吗?”许君言放下美妆蛋,他上好妆了。
“你昨晚是不是又去找计行之了?”王敬问他。
许君言没有回答,他站起身,准备走出化妆间。
“我是不是说过这段时间收敛一点,不要落下把柄?”王敬有些恼。
许君言手已经搭在门把手上了。
“……计行之今天穿什么衣服?”王敬换了个问法。
“白色衬衫,黑色外套,”许君言推开了门,面不改色地说,“我帮他挑的。”
“回来!”恶毒经纪人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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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没再跟踪你了吗?”计行之伸出手,抱住身上之人,耳语般地对许君言说。
许君言手指捻着计行之的一缕头发,细细把玩了起来,“这几天都没感觉到不对劲,骚扰电话也没再接到了。”
“是你发声明的原因吗?”计行之也玩起了许君言的耳环,他拽着环轻轻向外一扯,随即他便感觉到许君言抓头发的力道也大了一些。
“有这方面吧,”许君言吻在了计行之的发梢,“但治标不治本,风头一过,她们就又会出现的。”
“能轻松一阵是一阵,”计行之笑了笑,蜻蜓点水般地亲在了许君言的耳垂上。末了,他还觉得有些不尽兴,于是他微微起身,含住了对方的耳垂。
滚烫的肉体与冰冷的耳环被他一并吮吸着,许君言摁着计行之的后脑勺,闭上眼睛感受着来自耳畔的情迷意乱。
“这事迟早要解决的,”许君言刮了刮计行之的眉毛,又用手掌覆上了对方的眼睛,向下吻住了他的唇。吻毕,许君言才用低沉的声音继续说道,“你也要多加小心。”
计行之笑了起来,“放心吧,我这几天走路都三步一回头。邹姐都怀疑我是不是得了被害妄想症什么的……”
许君言看着计行之的模样,只觉得他可爱,于是他便俯下身,解开对方的衣服,眷恋地吻着计行之的胸口。
计行之用膝盖顶了顶许君言的小腹。
“你做不做?”计行之轻声说,眼神迷离而又动情,“不做的话就别点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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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君言没有说谎,他确实有一阵子没有感觉到私生的存在了。
许君言本身就对他人的注视敏感,上次去警察局报案,警察们又给他上了一节反跟踪的课。因此他现在是有信心发现并摆脱跟踪他的私生的。
然而今天许君言刚回到小区,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天色已经晚了,小区里人不多,大多都在做自己的事,或遛狗或打太极,目的闲散却富有雅致。
但树下有个身影与他们格格不入,许君言能感受到那个人正在注视着自己。
会是私生吗?
许君言对私生能成功进入到他这严格把控的小区并不意外,毕竟在他的心目中,私生就像蟑螂,从哪个角落都能滋生而出,杀之不尽,灭之不竭。
许君言佯装镇定,他一如往常一般地,经过那个人所在的树荫。
然后,在某一时刻,许君言忽然脚步一转,踏步向前,抓住了那个想逃离的可疑身影。
那是一个男人,身体瘦弱,戴着眼镜,一副怯生生的模样。
然而许君言根本不会因为对方所散发出的文弱气质而心慈手软,他厉声道:“你是谁?为什么跟踪我?”
“误会!误会啊!”男人声音有些尖,在紧张的状态下更是抖得不成样子,“我是你的粉丝……啊不对,我的对象是你的粉丝……我认出了你,所以多看了几眼……”
许君言松开了抓着对方的手。
男人松了一口气,一边整理起衣服一边说道:“你问我名字的话,我叫霍循。我能找你要个签名吗?我对象和我对象的朋友都很喜欢你,就是我对象的朋友的暗恋对象不太喜欢你,但是她喜欢计行之……我们也算是很有缘分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际关系?
许君言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