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寨的赵风,内心仍是一片混乱。
他不禁自问:
难道真的只能任由蒯越摆布了吗?或者直接冲往襄阳去救人?又或者,设法接近蒯越,盖他的帽?
赵风再次陷入了艰难的抉择之中,每一个选择都充满了未知与风险。
然而,与赵风的纠结不同,蒯越在得知赵风逃出城去的消息后,却是显得志得意满。
第二天,他便在郡守府内办起了盛大的酒宴,并召集了宛城所有世家的家主前来参加。
酒至半酣,蒯越放下酒杯,率先开口道:
诸位,如今正值秋收之际,本是丰收喜悦之时,却不料那赵风竟占山为王,昨日更是胆敢意图劫掠张家的粮食,真是无法无天,罔顾法纪。”
他的话语间流露出深深的忧虑和不满,令在场之人无不感到震惊。
张骏闻言,也立即站起身来,愤愤不平地说道:
“郡守大人所言极是!那赵风实在是胆大妄为,昨日若不是郡守大人及时出手,我张家的粮食恐怕早已落入贼手。可惜那赵风狡猾多端,最终还是让他逃脱了。”
一时间,有粮食存放在城外的大家族家主们纷纷议论起来,人人自危,担忧自家的粮食也会成为赵风的目标。
蒯越见众人议论纷纷,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
“诸位,赵风此贼行径恶劣,若不严惩,必将助长其嚣张气焰。本官作为郡守,有责任保护一方百姓的安宁。因此,我决定率兵讨伐赵风,以儆效尤。”
话音刚落,众人便纷纷表示赞同,并说着郡守大人英明之类的话。
蒯越见状,话锋一转,继续道:
“然而,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今,本郡今年的税粮尚未收纳完整,财政尚显紧张。况且前郡守张咨多次讨伐未果,我亦不敢轻动刀兵啊。”
说完,蒯越又故意露出叹息之色,仿佛对眼前的困境感到无奈。
众人闻言也是回过味来,纷纷表示家中存粮不多,要回家商量一下。
不久,宴会便在一片议论声中结束。
待众人散去,文聘迅速走上前,忧心忡忡地询问蒯越:
“蒯大人,您真的打算出兵讨伐赵风?”
蒯越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怎么可能,赵风这把刀还有用。今日我已观察到许多人心生动摇,再等一日,若是他们还不交上税粮。你便去让赵风出手再给他们些压力,如今赵风没了选择,只能照办。”
文聘闻言略有所思,随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继续开口询问:
“那朱泽暗通赵风,如何处置?”
蒯越无所谓的摆了摆手道:“先不要打草惊蛇,暗中盯住就好。待此间事了,再行处置。”
随着郡守府的宴会结束。
各大世家又开始了自己的小宴会,共同商讨纳粮的问题。
随着众人落座,然而坐主位的并不是张家或者朱家家主,而是一位备受尊崇的南阳名士——大儒宋忠。
宋忠因游历至此,且名声远扬,又是南阳本地人,因此被邀请出席。
众人向宋忠见礼之后,也纷纷落座。
一番寒暄之后,张家家主率先开口道:
“各位对于纳粮一事,有何看法?”
随着张家家主的话音落下,会场上顿时掀起了一阵激烈的争论。
樊家家主率先发表看法:
“诸位,这蒯越新来乍到便杀掉了张咨,夺得了郡守之位,可见其手段之强硬。若是我们此时轻易交出粮食,只怕会让他小觑了我们各大世家的实力,将来难免会有更多的刁难和压迫。”
此言一出,会场内立刻掀起了轩然大波,众人的议论声愈发激烈,这也正是他们最初不愿交粮的顾虑之一。
此时,张家家主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
“若是我们不交粮,那郡守便不会出兵协助我们抵抗赵风。须知赵风此人野心勃勃,昨日已经对我家粮食出手,谁又能保证他不会对你们的粮食下手?”
张家家主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无奈和焦急,显然他已经有心交粮,但感觉自己一家交有点亏,想拉大家一起下水。
接着,又有一个声音响起:“我们何不先将粮食收起来,避免被赵风劫掠?”
张家家主闻言,不禁冷笑一声:“你若去收粮,只怕还未等粮食入库,赵风的大军便已杀到。到时候,粮食不仅保不住,还可能搭上性命。”
此言一出,会场内又是一阵骚动。众人都清楚赵风的实力与手段,知道他并非空穴来风之辈。
随后,又有人提议道:“我们何不联合出兵,去剿灭那赵风?”
然而,这个提议很快便遭到了其他人的反驳:“赵风骁勇善战,此乃人尽皆知之事。你若有意前往剿灭,尽管自去便是,我等却不愿陪你冒险。”
话说到这个份上,其实大部分人都已经倾向于交出粮食。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不合时宜的大笑声却传了出来。
众人疑惑地抬起头,顺着笑声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位年轻男子正站在宋忠身旁,面带不羁的笑容。
尽管心中不满,但考虑到宋忠的威望和地位,众人还是保持着礼貌,纷纷问道:
“宋大家,敢问这位年轻才俊是?”
宋忠微微一笑,回答道:“此人姓徐,名庶,字元直。我见他聪颖过人,便有意收他为弟子,因此将他带在身边。”
说完,宋忠又转向徐庶,轻声责备道:“元直,此处乃是商议大事之地,不得无理取笑。”
徐庶立刻收敛了笑容,恭敬地对宋忠行了一礼,随后又转向众人,深鞠一躬,脸上带着几分歉意。
他缓缓开口道:
“诸位,我方才失态,实在是因为看到大家讨论了这么久,却似乎无人识破那蒯越的真正计谋,故此发笑,还请各位海涵。”
众人见徐庶态度诚恳,原本不满的神色稍有缓和。听到他如此说,更是感到好奇,于是略带疑惑地问道:
“不知宋大家高徒,有何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