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内,,自董卓之乱肆虐以来,皇权的神圣与威严已然蒙尘,昔日的光辉不再。
王允借灭董卓滔天之功,一时风头无两,加之其女婿吕布,身为皇城守备力量的核心,更是让王允如虎添翼,可谓目空一切,大权独揽。
皇甫嵩的上书,自然优先落到了他的手里。
此时的王允,手中拿着两封书信,一封是皇甫嵩的,一封是李傕的。
王允轻捻这两封信函,目光深邃,最终将之一并递予身旁的吕布,沉声道:
“奉先,昔日你与李傕等人同为董卓麾下,今朝李傕乞降,你意下如何?”
吕布迅速浏览信件,旋即拱手应道:“一切但凭岳父大人裁夺。”
王允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缓缓言道:
“昔日董卓横行,李傕、郭汜之辈便视我等如无物,今朝虽董卓已除,然其罪孽深重,岂能轻易饶恕?唯有将其斩草除根,方能彰显我朝之威严,震慑宵小!”
吕布闻言,面露迟疑之色,轻声提醒道:
“皇甫将军信中力主纳降,岳父大人若执意行雷霆手段,恐将军心生不悦。”
王允闻言,转身凝视吕布,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语重心长地说:
“奉先啊,天子尚幼,朝堂之上,豺狼环伺,你我身为肱骨之臣,一肩担道义,一手执干戈,当为天子扫清寰宇,诛除奸佞。此举非为一己之私,实乃为汉室千秋大计着想。”
他稍作停顿,语气更加坚定:
“如今朝堂内外,暗潮涌动,不轨之徒蠢蠢欲动,你我唯有紧握权柄,方能稳住大局,护佑汉室江山。”
吕布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王允见状,目光如炬,继续说道:
“李傕等人已是穷途末路,此乃天赐良机,建功立业,正当其时。此等荣耀,岂能让赵风、皇甫嵩之辈捷足先登?我意,奉先你即刻率军出征,务必剿灭董卓余孽。”
吕布看了看王允,犹豫道:
“兵马出城,还得天子亲自下令才是。”
王允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吕布道:
“奉先啊,刚刚我说的话你还是没有理解,天子年幼,许多事情,需要我们这些忠臣替他做决定,你且率军出征,我自会入宫面圣,陈明利害,请旨出征。你无需多虑,只需勇往直前,建功立业!”
吕布闻言,不再疑虑,当即点军三万,前往郿邬。
王允看着吕布离去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整理衣冠,进宫面圣。
与此同时,皇甫嵩虽然嘴上说和赵风冰释前嫌,但目睹赵风部将一车接一车地搬运着郿邬的物资,心中难免泛起一丝酸涩与不甘。
赵风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温和地对皇甫嵩道:
“皇甫将军切莫介怀,我早就说过,此间钱粮,我只取一半,此话依旧作数。”
见皇甫嵩兴趣缺缺,赵风话锋一转,问道:
“皇甫将军,关于董卓余孽愿降之事,我已听闻。但至今未见实际行动,不知是何缘故?”
皇甫嵩沉吟片刻,声音略显沉闷:“他们言道,需待朝廷正式诏书抵达,方肯放下兵刃,以示归顺。”
赵风闻言,进一步分析道:“皇甫将军,此事确需深思。若朝廷不予赦免,你我恐将成为其众矢之的,面对这些走投无路之徒,又该如何应对?”
皇甫嵩闻言,不禁笑道:
“赵将军每战当先,我原以为你无所畏惧,原来也有顾虑之时。不过,收纳李傕等人,于朝廷而言,利大于弊,圣上断无不允之理。”
言犹未了,一名卫士急步而来,禀报道:“禀报!长安城内大军出动,旗帜高悬‘吕’字,数量至少数万之众。”
赵风闻言,目光转向皇甫嵩,沉声道:“数万大军,看来不是招降这么简单啊。”
皇甫嵩闻言,猛地站起身,脸上写满了惊愕。
赵风则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那晚我便力主乘胜追击,彻底根除祸患,皇甫将军却执意要收编他们。如今李傕等人已占据地利,而你我还欲赠予粮草。
如今吕布大军压境,消息一旦走漏至李傕军中,你我恐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若我因此采取极端行动,还望皇甫将军能够体谅。”
皇甫嵩听后,心中五味杂陈,试图自我安慰道:
“我已详尽阐述其中利害,朝廷理应接纳才是。或许,这只是西凉军的一贯桀骜不驯,而吕布的到来,不过是朝廷的预防措施罢了。”
然而,这番话连他自己听起来都显得苍白无力。
赵风不再多言,毅然决然地站起身,目光如炬:
“既然朝廷不愿接纳,我南阳当仁不让。李傕等叛军,我必收之麾下,否则,面对这群亡命之徒,我实难保证自身安全。”
言罢,他大步流星地离去,留下皇甫嵩一人,在原地怔怔发呆,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皇甫嵩望着赵风离去的背影,沉吟片刻后,他决定立即采取行动。
一方面,他命人快马加鞭,明确朝廷对于李傕等叛军的最终态度;另一方面,他亲自率领部分精锐部队,前往赵风可能前往的方向,意图在双方冲突升级之前,进行必要的调停与斡旋。
赵风对这些事情自然一无所知,他未曾派遣任何斥候前往长安探听消息,甚至吕布率大军出长安的情报,也是依靠贾诩的传递才得知。
带着这份紧迫与未知,赵风孤身一人踏入了李傕的营地。一番寒暄之后,气氛逐渐转向正事,贾诩率先打破了沉默:
“赵将军,听闻郿邬之地的物资已悉数转移,不知进展是否顺利?”
赵风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回应道:
“一切妥当,稍后便由我的亲兵护送返回南阳。至于应对吕布的战事,我自知责任重大,但主要还需仰仗各位的英勇。我则在一旁,视情况而动,必要时提供支援。”
贾诩闻言,嘴角含笑,言语中带着几分戏谑:
“吕布,那可是与你情同手足的兄弟,且率领的皆是昔日并州的精锐之师。赵将军,当真忍心刀兵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