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商行简在家里转了一圈,并未从商行简口中得到什么有效信息。
这个晚上大家照常虚伪的吃饭,浅显的聊天。
程父吃了几口便借口吃饱回去了,程脉也不在意。
佣人过来询问她后院种玫瑰的事情,程脉嗤笑了一声,“马上秋天了,种什么玫瑰?”
佣人顿了顿,“先生之前说看这个空旷,想要种玫瑰,园艺师明天就到。”
“我知道了,等明天园艺师到了再说。”程脉知道佣人这是提前和她说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免得突然来了人,但是她不知道,就会怪罪他们这些人。
佣人应声下去了。
程脉指尖点着桌面,老程不会突然就想种玫瑰,种玫瑰是假,这个园艺师应该有点东西。
商行简目光落在了她的点着桌面的指尖上,这习惯倒是一直留着。
“哎,你说。”程脉食指突然点在桌面上,看向了商行简,“我人都来了,程萦这么恨我,不应该现在就出来掐死我,怎么会这么安静?”
“你怎么知道她没想过杀你,你又看不到她。”
商行简说完,程脉下意识的看向了周围。
“所以啊,技不压身,现在拜师,还来得及。”
“不要,你可以承诺过,会保护我的。”程脉能看到一般的鬼,但是这种被阵法圈养的鬼对她来说是完全看不到的。
想到这里程脉下意识的靠近了商行简,“所以,这家里到底有多少脏东西?”
商行简想到程脉拥挤的房间,还有他随便抬头就能抓住一直盯着自己的小鬼。
“不多,不够蒙安将军一巴掌拍死的。”
程脉点头,那应该不多。
商行简笑了笑,“今天晚上要做什么?”
“打算去找老程下个棋。”
“自己送上门?”商行简觉得程脉此人,多少有点皮在身上。
程脉不置可否,“我要看看老程到底要怎么作死。”
程父回到房间便关了门,程萦立刻从窗后走了出来,“爸爸,姐姐还没走吗?”
程父眉头紧蹙,“她又看不到你,你怕她做什么?”
“可是她身边那个人就是当初来我们的家的道士,爸爸,姐姐不会是想要收了我吧?可是我没有别的想法,我只想好好陪着爸爸。”程萦无泪哭泣,“我知道我活着的时候做错了很多事情,可是姐姐真的连一个改正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程父神色暗了几分,程萦越听话,他越是觉得程脉不懂事,一点都不孝顺。
“她就是来演几天戏,过几天就走了。”程父不悦道,“你放心,爸爸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等我把股权卖了,就去请无上法师帮你做法,让你免受地狱之苦,好好去投胎。”
“谢谢爸爸。”程萦一副乖巧模样,拿捏了程父为人父的心情。
内心却一片不屑,程父这个人很好拿捏,只要是撒撒娇就能解决的事情,只可惜程脉那女人,永远都不会撒娇。
只要拿到程父的钱,无上法师就能招收更多的妖魔鬼怪对付玄贺科技,到时候商行简自顾不暇,程脉那女人的命就是她的了。
夜幕降临,程脉带着棋盘撬开了程父的门。
程萦闻声立刻躲了起来,程父开门,冷冷的看着程脉,“在家里没人了能看到,你做戏给谁看?”
“给能看到的东西看。”程脉微微一笑,主卧里刚烧过东西,还带着香火味道,程脉微微歪了一下脖子,看到里面还没有烧干净的剪纸衣服,“这是烧给谁的?我妈可穿不了这么花哨的衣服。”
程父脸色一变,便要将程脉赶出去,“我要休息了,要是没事就先回去吧。”
“时间还早,您之前不是最喜欢下棋吗?我还没有陪您下过,不然今天咱们就下一局。”程脉说着,不等程父拒绝便走了进去。
商行简自然而然的跟了进去,“伯父,打扰了。”
程父在门口站了一会,片刻后才关门回去,“你会下棋?”
“刚学会没多久。”程脉已经摆好了棋局,坐等程父过来。
商行简余光扫过满目恨意的程萦,不动声色的在程脉身边坐下。
程父也落座,程萦的棋是他手把手教的,他也教过程脉,但是程脉太过蠢笨,后来他就放弃了。
“他们说你以前都在韬光养晦,为什么要这么做?”程父落下一子,看向程脉。
“他们说什么您就信什么?”程脉低笑出声,“之前程萦母女还有刘管家做的一切您都选择性失忆了?”
“我更相信你是在韬光养晦。”程父沉声道。
“如果我承认我是韬光养晦,就可以证明程萦无罪?您真的以为我说句话她就可以不用为犯过的罪付出代价了吗?”程脉声音不急不躁,白色棋子在指尖转动。
程父没有言语,却能从棋盘上看的程脉下棋的凌厉,她未曾想过给自己留活路。
“刚学下棋就能下成这样,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程父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只可惜这个女人的心不是向着自己的。
程萦见一直没有人发现自己,便大着胆子靠近了他们,就在此时,商行简突然抬头,目光直视程萦,程萦一个瑟缩,却见商行简将落在程脉鬓间的白毛摘了下来。
所以这人并没有看到她。
程萦有些得意,虽然会点东西,但是也不过如此。
所以程萦大着胆子又靠近了几步,甚至想撕咬程脉一口。
程脉落下一子,看不到程萦却能感觉到寒气。
“脑子好用也要用它的人会用,有些蠢笨的东西就算是真的拿到了我的脑子又怎么样?还不是落得一个孤魂野鬼的下场?”
程萦一口还没有咬下去,突然和程脉对视了。
程萦震惊的倒退了一步,程脉勾了勾唇角,低头的时候又补了一句,“就算是孤魂野鬼,也是个没脑子的蠢笨鬼。”
程父一子落下,啪的一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尖酸刻薄。”
“这就叫尖酸刻薄了?”程脉慢慢抬头看向了程父,“比起程萦,万分不及其一。”程脉说着,落下最后一子,缓声说道:“养这么一屋子脏东西,您晚上真的睡得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