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时雯和秦呈的瘸腿男人看到斜坡上那么多人,也是反应过来不好,丢下二人拔腿就跑,但他一个瘸腿的,哪里跑得过身手还不错的官兵,很快就被抓住。
他没干过山匪,更没杀过人,甚至上山之前只是一个逃难的灾民,见到官兵的那一刹那,腿都在发抖。被拦住那一刹那,身上的胆儿全都没了,整个人一下瘫软下来。
他甚至都没有想过用时雯和秦呈来做威胁,只顾着害怕和逃命去了。
先前能将时雯和秦呈抓住,是他锲而不舍追赶,用石头去砸他们,他还是有些准头,将他们两个砸伤了,才冲上去抓住的。他一个逃命过来的,最近吃好喝好有力气,手里还有刀在,追了上去之后用刀逼着他们,这两个就不敢动了。
实际上让他砍人,他也是有些下不了手,方才只是做了个气势出来。
时雯和秦呈也是吓得不得了,这人表现得过于凶猛,将他们给吓着,真怕不听话,这瘸子就要给他们来一刀。被抓了回去好歹不会丧命,因而就没再反抗。
两人浑身是伤,还很狼狈,身上到处都泥。
发现获救了后,长吁一口气的同时,又很不甘心。忙活了半天,什么苦都吃了,结果什么都没有得到。
尤其是看到人群中好端端的阿蒖和应柏容,二人脸色都不太好。
好在他们这会儿的样子,脸色不好也不会叫人看出什么,只以为他们是吓着了。
“雯雯啊,你没事吧?”时家人是跟着上来了的,时母看着时雯狼狈的模样,赶紧冲上去。就这么小半日,她认为应该没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如此一喊,也是想让时雯解释下都发生了些什么。
时雯连忙说:“娘,我没事,上午被打晕弄到山匪窝子里面后,那些山匪好像有什么事情,就都走了。我看没什么人了,就想办法逃出去,结果听到了表哥的声音,和表哥碰面后,才知道他和应秀才也被抓了。我们悄悄去找应秀才,结果没找到人,还被看守窝子的人发现,一路逃到下面,还是被对方抓住了。”
“幸好你们找来了。”时雯哭着,却也将事情解释得清楚。
秦呈望着应柏容的位置,道:“被抓来后,我醒来就在柴房中,不知道应兄被弄到哪里去了,只记得我和应兄是一块儿被人弄晕的,十分担心,如今看到应兄好好的,总算是放心。”
“应兄,你是何时逃出去的?”秦呈这个时候哪里还不明白,应柏容先一步逃走。
表妹所认识那人也太粗心,居然能叫应柏容逃出去,若是将人捆好了,如何能叫他逃出去?
现在什么都没得到,反倒是弄得一身伤,实在令人憋屈。
“那些山匪似有着急事,我听外面没动静了就逃了出去,半路上碰见沈二公子带着官兵寻来。”应柏容道,至于怎么挣脱绳索的,他就不说了,这算是他的秘密,也是手里的一个小玩意儿。
他竟不知道这平时用来把玩的小玩意儿,能帮他如此。
“那窝子里山匪都走光了,”应柏容补充一句,“你们没事就好。”
应柏容也不是个粗心的人,先前再回到山匪窝子的地方,他发现那地方过于荒凉,不像是山匪长期驻扎之地。那面具女山匪说要抢他做夫君,实在有些奇怪,她又不在这里安家。
难道是在这里抢,将他带到别处去吗?还是说不通。
到底是怎么回事,应柏容想不明白。
他目光落在沈悬的脸上,不知道沈二公子发现不对没。
正好被沈悬察觉,他打了个哈欠,没有,什么都没有察觉,这么多眼睛,总有人发现的,这是他爹的事情,不要看他!有应柏容发现这事,对方肯定会和他爹说的。
别的不说,他爹十分受兰如县百姓的拥戴,应柏容必定会将心中的发现禀告的。
“蒖蒖,你没事吧?”时雯被时母牵着过来,满脸着急地询问阿蒖,“之前我醒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你,还在那山匪窝子里面找过,也不见你。”
阿蒖摇头,随后与时雯说了当时的场景:“我没有事,山匪没将我抓去,之前在那个有些偏僻的路段,我突然察觉有点不对劲,一下闪开了,才发现那里钻出来一个黑衣人。他一击不成,还想来抓我,情急之下我就捡起一块石头砸到了他脑袋上,才看到你被人抓走。我不敢追着过去,一边呼救,一边防备黑衣人。黑衣人见无法抓住我了,想要逃走,情急之下我一个石头砸过去,恰好砸到了他的脑袋上,将他砸晕过去。”
“有人过来了,听了我所说,我们便一同下山报官。”阿蒖补充,“能找到这里来,还多亏沈二公子家的享福鼻子厉害,闻了你的物品寻着味道来的。”
沈悬被提到了,看了过来,就见阿蒖带着笑夸享福,心说幸好当初发现享福的能耐,他好好训练了下,不然今日还派不上用场呢。
时雯没想到是这样,屈绍手里怎么有这么废物的人,居然连林蒖都抓不到,还被对方抓住了,太笨了吧。
“你没事就好。”时雯抹着眼泪,心里恨得要死,这么说一切变故都在林蒖这里。
对方若是没逃,肯定不会惊动官府。
不惊动官府,屈绍便不会急匆匆带着人离去。
屈绍不带着人离去,应柏容也不可能逃走,一切计划都能如她所愿。
实在可恨。
她却不敢将心思暴露出来,心里难受不已,明明屈绍能耐那么大,怎么就算计不到应柏容和林蒖呢?
类似的计划不可能再施展了,应柏容又不是傻子。
她是结亲,不是结仇。一旦被对方厌恶,她纵然嫁过去也是没用,她要的是应柏容的尊重,欣赏,对方喜欢不喜欢她都无所谓,她看中的只是应柏容的前途。
“那个黑衣人可还活着?”时雯低声问。
阿蒖道:“在大牢里,没能审问出来。只不过当时没那么多时间,县老爷着急找人,接下来有许多时间,肯定会弄清楚今日对我们下手的山匪是什么来头。”
“你就安心吧,县老爷是最厌恶那些作恶多端山匪的,一旦弄清楚情况,必定会派人去剿灭。”
这话听得时雯心头一颤,那可不好。
很快她想起了屈绍和她说过,被抓了那人是死士,又松了一口气,应该不会暴露。
下山后,那瘸腿男子先被抓去衙门。
秦呈和时雯身上有伤,沈悬叫他们先去处理伤势再去衙门。
这边也要经过猪肉铺不远处,阿蒖想到了这点,便问林大鸣:“爹,你过来的时候关了铺子吗?”
“没来得及,叫人看着的,也不知道卖得怎么样了。”林大鸣笑呵呵说,“应该卖得差不多了吧,这天也放不得,我走的时候说便宜些卖的。”
“享福今天立功了,我过去看看还有骨头没有,给它拿两根。”阿蒖道。
享福似乎听懂了,摇着尾巴就要跟着阿蒖去。
沈悬:这馋狗,就听不得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