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薇倒是看出来凤吟这人颇有心机,还对她有种莫名的敌意。
上回的赏菊宴,凤吟还想借击鼓传花一事,令她出丑。
后来,凤吟又来了清漪园,借口向她学习武艺,接近她,但被她拒绝了。
刚才她们与徐燕燕会起冲突,也是因为凤吟在一旁煽风点火的结果。
对于凤家,她多少有些耳闻,所以对于徐燕燕这种忠良之后,会跟凤吟这种心机女搅和在一起,也甚为诧异。
黄莺压低声音解释为轩辕静解惑,“凤家是凤太后的娘家,是当今圣上的母族,但凤家在京中的口碑,却不甚好。尤其是凤家子弟,仗着是皇亲国戚,在京中横行霸道,欺负弱小,强抢民女都是常事,可都被凤太后给压下了。
凤太后不约束娘家子侄,只纵得那些凤家子弟,更加肆无忌惮,前几日,那凤吟的兄长凤淮,还打死了屋中的侍女呢。”
“你是怎么知道的?”云薇对此感到惊讶。
毕竟像这种大家族中的阴私,外人是窥见不到的。
黄莺一个闺阁女子,却知道凤淮打死了屋中侍女这种事情。
黄莺叹着气道:“我院子里有个丫鬟,跟那凤淮院子里的一个丫鬟,是同乡,二人认识,常常会找机会碰面,是她与我那丫鬟说的,她很害怕自己有一日,也会死于非命,早早便与我那丫鬟,交代了后事。”
“原来如此。”云薇点头。
“我也听说过那凤淮,为人好色又残暴,娶的几任妻子,都不知何故暴毙了,现在想来,肯定也是他打死的。”梁恬也道。
轩辕静握紧了拳头,“那凤淮别撞在我手里,否则我一定取他狗命。”
黄梁二人吓了一跳,连忙劝道:“你别冲动啊,凤家在京中树大根深,你虽是月国公主,可若是得罪了凤家,怕是会引祸上身。”
轩辕静见二人如此紧张,“噗哧”笑出声来,“好了,我知道了,我就是说说而已,只要他们不来惹我,我自然也不会去惹他们。”
独身在外,她还是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的。
“几位客人,茶点送来了。”这时,茶楼的小二,端着茶点走了进来。
几人打住了话头,走到桌前坐下。
小二放下茶点后,退了出去。
几人吃着茶水点心,看着楼下台子上翩翩起舞的舞娘,很快将凤吟和徐燕燕的事情,丢到了脑后。
傍晚时,几人从楼上下来,听到堂中一桌客人正在议论月国的事情,不由停下了脚步。
“……听说月国皇帝暴毙而亡,朝堂乱成一锅粥,十一皇子在众臣的拥护下,准备登基时,不想,出使西州的七皇子杀了回来。
如今,那轩辕恪成了月国的新一代帝王。”
听到这里,原本跟几人说说笑笑的轩辕静,霎时愣在了原地。
她转身朝说话的那桌子客人走去。
“你们说的可都是真的?”
那说话之人,先是愣了下,旋即见是个姑娘,顿时语气轻佻道:“怎么姑娘也对政事感兴趣?要不要坐下来,与我等喝杯茶?”
“我问你,你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轩辕静一把揪住了那位客人的衣襟,怒声喝问。
那客人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一个姑娘家,如此粗鲁,实在是有辱斯文,你、你给我松手!”
云薇走过去,拉开了轩辕静,耐着性子问那客人,“你刚才说月国皇帝暴毙,轩辕恪登基为新帝的事情,可属实?”
“自然属实,今早朝堂上还议论了此事,我是听我爹说的。”那客人道。
云薇闻言,打量了他一眼。
黄莺附在她耳边,悄声道:“他是户部侍郎的公子,我见过他。”
云薇点了点头,没再多言,带着几人出了望月楼。
虽然刚才那人说的话,大概是真的,但她还是想去向容桢确认一下,便对黄梁二人道:“你们先回去,我带轩辕静去一趟摄政王府。”
“好。”二人恭敬应了下来。
云薇和二人分别后,便带着轩辕静,直接去了摄政王府。
“县主怎么来了?”桑清一脸的意外和欣喜,“主子正在书房,咱家领您过去。”
“好。”云薇点头。
到了书房门外,她一眼便看到坐在书案后,振笔疾书的容桢。
“主子,县主来了。”桑清禀报道。
容桢抬头看来,果见是云薇,愣了下,“我正打算一会儿去找你的。”
云薇点了点头,“月国的事情,我刚才已经听说了,我就是想来向你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
“进来说话。”容桢放下笔,温声道。
云薇便带着轩辕静走了进去。
容桢看了看轩辕静,这才道:“几日前,月国皇帝突然暴毙而亡了,如今轩辕恪掌控了大权,成了月国新帝。”
云薇点了点头,看来望月楼那个客人说的都是真的。
她本来还想问问容桢,她师兄的事情,但顾忌着轩辕静还在这里,便没再多言。
倒是轩辕静,在确认了她父皇确实是暴毙而亡后,起身道:“云姐姐,我先回去了,你难得来摄政王府一趟,你陪摄政王说说话。”
云薇有些担心地看着她,“你还好吗?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父皇为政不仁,我早就想过,他不能善终,如今这样的结果,我其实并不意外。”轩辕静苦笑道,眼中却有泪光,“虽然是七皇兄登基成了新帝,但我并不打算回去,云姐姐放心吧,我没事,真的。”
云薇蹙眉,有些不放心她,但想着她这会儿可能更愿意一个人待着,便没再说什么,而是托了桑清将她送回驿馆。
轩辕静一走,容桢便从书案后走出来,牵起云薇的手道:“我知你想问你师兄的事情,我们边走边说。”
“好。”云薇由他牵着手,出了书房。
“你师兄没事,轩辕恪也遵守了约定,已赦免了你师兄及他的家人,他们已经在来魏国的路上了。”容桢道。
云薇听到这里,终于放下心来,“那就好。”顿了顿,看着男人俊美的面容道,“这件事情,多谢你了。”
容桢顿了下,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好看的眉头挑起,“只是口头上的谢谢?这是不是太没诚意了?”
云薇的手背,被他摩挲得有些痒,正要挣脱他的手,闻言,似笑非笑道:“我以为你会说,我俩无需这样客气。”没想到这厮竟会向她讨要好处。
“确实不用客气啊,但如果县主非要答谢我,我也不能拒绝不是?”容桢说这话时,目光落在她的唇瓣上,隐隐带着期待。
云薇滞了下,这个男人是食髓知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