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楼听许忽然收到灵溪镇镇官的邀请。
她目送官差走远后,捏着邀请信件陷入沉思。
宁鹤年上前探头探脑:“仙士亲启……怎么才到这儿就有人请啊?是所有修仙者都有人请不成?”
楼听许摇摇头:“叫他们,我们商议过后再决定。”
时间不长,几人在楼听许的屋子里聚齐,唯独折澜还没回来。
楼听许望了眼门口,只得先说正事。
“这是官差送来的,本地的镇官邀我们去府上一聚。”
信件被摆在中央,连同青河在内的所有人都看了一遍,澄灼发出和宁鹤年一样的疑问。
平安琢磨出一点不对劲:“看来是昨日来的时候过于张扬,已经有人告诉他了。”
郁知点点头:“可以问问当地人是否之前也对修仙者有过类似的举措,然后再做决定。”
青河也赞同这个想法:“来信邀请的时间是今晚,那我们大可以白日探听一番。”
晌午,楼下的喧闹声不绝于耳,正是人最多的时候,宁鹤年用了一张易容符,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农户,和平安扮成父子一同去问。
其余人在楼上等了半个多时辰,两人就回来了。宁鹤年还算正常,就是平安,脸红的像闷熟的番茄。
澄灼这人好开点玩笑:“你们是去脂粉铺子打听的吗?”
平静和青河忍不住笑,宁鹤年神情严肃地关上门,下一秒大笑不止。
“哈哈哈哈!平安可太惨了,啊哈哈哈哈!”
几人瞧着他笑更好奇了,急的抓耳挠腮就想知道,闹了半天才问明白。
原来是平安人长得老实白嫩,再加上笔直英挺的气质,往那儿一坐,还没开口打听什么呢,就被周围的大姑娘小媳妇调戏个没完。
有说给他介绍姑娘的,还有说给他做二房的,更有甚者自荐好生养之类的。
平安越听脸越红,都快钻桌子底下去了,他也不理解为何此地的女子如此……他几乎是咬着牙挺过来。
“……你们是没看见,平安臊得哈哈哈哈!最惨的是……最惨的是……”
澄灼急的直揪宁鹤年衣领:“是啥呀!你快说呀!先别笑呀!”
“……呃~最惨的是,平安好不容易忍到我打听完,都起来要走了,被一个大娘捏了一把屁……呜呜呜呜呜!”
后边那个不说也能联想到的字被平安愤而捂在他嘴里。
澄灼当即爆发出一声鸣叫——类似于公鸡的嘲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平安啊哈哈哈……”
就连楼听许都忍不住弯唇,想到那个画面就忍不住想笑。
澄灼已经笑得东倒西歪,宁鹤年挣脱束缚还在形容:“平安当时都要跳起来了!给他吓得差点被板凳绊倒,最后走得比我跑的都快哈哈哈哈……”
屋子里一时显得有些鸡飞狗跳,平安红着脸攥着拳为大家提供午后的笑料。
平静看看低着头极力憋笑的青河,贴心附耳鼓励:“想笑就笑,我哥很少有笑话,这次错过的话,下次可能要等很久了。”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大笑。
折澜才回来就听见这群孩子的笑声,纳闷儿地开门进来,正好对上楼听许含笑的模样。
她还是第一次笑得如此明显,唇角是弯着的,眼睛也是弯着的,看上去比冷漠的时候赏心悦目太多了。
她愣了一秒,楼听许也看到她,霎时显现出等候许久,终于盼到的惊喜。
折澜心尖一跳,迅速转开眼神:“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她往下看,平安的脖子都红了,上前看看他低垂的头,好家伙,脸也红的吓人。
“这是怎么了?”
楼听许主动解答:“平安被一个大娘捏了屁股。”
折澜:……
屋里同时陷入寂静——因为楼听许字正腔圆把这件事浓缩成这句话之后,整件事都显得……
折澜:“噗!”
众人:“哈哈哈哈哈哈!”
显然,显得更好笑了。
平安:……今年怎么过的这么慢,是因为耻辱柱上的日子很难熬吗?
笑闹一阵,好不容易大家的情绪都平复下来,宁鹤年才说起正事。
“据食客所言,镇子里经常会有修仙者进来歇脚,一开始大家都争着想让修仙者看看自家孩子有没有资质之类的,后来司空见惯,也就不觉得有什么新奇。”
澄灼总结:“也就是说,那个镇官邀请我们,可能别有用心?”
趁这功夫折澜也把信看了一遍,既然有反常之处,她更鼓励这几个孩子亲自去看看。
反正以他们的实力,小小灵溪镇还没有什么人能约束他们。
下午,一行人在官差的带领下到了镇官的府邸。
与他们想象中略有不同,府邸不但占地很小,也十分简朴,处处都透着清廉。
宁鹤年甚至都有点怀疑了:“这样作风的人也有害人之心的话,那这世道真是太艰险了。”
楼听许低声提醒:“别放松警惕,见到人再说。”
宁鹤年每日一贱:“是呀是呀,别放松警惕,万一这里边的大娘也爱摸人屁股怎么办!”
平安:……
够了!真的是够了!
几人憋着笑穿过窄小的庭院,大厅之上端坐着一个面相和善的中年人,见他们来了,主动起身来迎。
楼听许几人施了礼,镇官安排人上茶,坐下笑呵呵道:“哎呀,昨日听闻有仙士入我灵溪镇,就想着见上一见,因此今日相邀,没有唐突各位吧。”
他穿着上好的锦缎,和这屋里其余朴素的陈设相比下来格格不入。
宁鹤年并未提及这点异样,也应承着回话:“并未,镇官大人客气了。”
镇官笑着捻捻胡须,却一不留神拔到自己的胡子,疼得一咧嘴,尴尬一笑。
“哎呀,我是看诸位年纪轻轻便已经是仙士,心中十分感慨,想着,列位应当同我的儿女一般大?”
怎么还打听上年纪了?
宁鹤年不动声色的转开话题,并未回答这个刺探虚实的问题。
“镇官大人叫我们来,只是为见一面不成?”
镇官愣了一秒,歉然道:“是我的不是了,光顾着说些不相干的。”
他吩咐身边的丫鬟:“去吩咐设宴,我们这就过去。”
丫鬟似乎瑟缩一下,应了一声快步跑走了。
楼听许把这些不对劲看在眼里,对这个镇官更多了几分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