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夫人带着李玉娇坐上了马车。
可能是因为有县令夫人在,所以这次的马车比上回坐的要舒服,车厢宽敞,也没有那么颠簸。
马车绕了两条街,来到城中心,这是榕城最热闹的一个地段。
李玉娇当即想:这里租金应该很贵吧!
她不禁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自己目前手里的存款,约莫是三百两银子左右,想要在这里租一个铺子也还是可以的。
但她又怕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
正想和县令夫人说,要不别在闹市区找铺面,然而县令夫人已经叫停了马车,并对车夫道:“就在这里停吧。”
接着县令夫人又指着车窗外的一间酒楼对李玉娇道:“你看这里怎么样?”
李玉娇吸了一口冷气。
这酒楼有三层,用现代的算法,起码有三百平,而且里面还在营业。
李玉娇不由地道:“夫人,这酒楼怕是租不了吧?”
县令夫人便笑道:“这酒楼已经连续亏损一年了,原来的东家正打算结业,你可以直接盘下来,里面的伙计、厨子,都可以供你使用。”
“那租金……”
县令夫人笑道:“不用租金。”
“不用租金?”李玉娇不相信有这么好的事。
县令夫人看着李玉娇的模样,心里越发地喜欢。
在她看来,李玉娇是既能干,又单纯啊。
和这样的人合伙做生意,不吃亏。
县令夫人牵过李玉娇的一只手,拍了拍,再笑道:“我昨晚就瞧你是实诚孩子,所以我便不瞒你了,这酒楼是当初县令上任的时候,本地一个富商送给我的,虽然不挂在我的名下,但也是我的东西。
所以,你若是想开食铺,那不妨就用这一家铺子,就当是我们合伙开的。若是你亏损了,我不需要你一文钱租金,若是赚钱了,那我收三成利如何?”
李玉娇不禁在心里暗道:县令夫人打得一手好算盘!
她手头上的资产,怕不止这一处酒楼吧,怪不得家里可以养得起这么多人呢。
然而,这些不是她该关心的,在商言商,大家各取所需就好。
更何况,她确实需要场地,这里地段、面积都十分不错。
三成利也无所谓,一来租金免了,二来,和县令夫人合伙,谁敢随便过来闹事?
李玉娇脑子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她连忙道:“能跟夫人合伙,是民妇的荣幸!”
县令夫人笑道:“那我们下去看看这酒楼?”
“行!”
……
这家酒楼生意确实不行,没有之前李玉娇光顾过的那家同福酒楼火爆。
李玉娇看了一下店里的菜单,觉得价格偏贵,适合公子小姐们光临。
但是公子小姐们也不是傻子,同样的菜,为什么不吃性价比更好的?
而且这里是闹市区,公子小姐们出门太显招摇,还是去偏一些的酒楼更雅致。
但是如果在这里卖粉,不但粉卖得上价,普通百姓又吃得起,说不定生意会火爆呢。
县令夫人先将掌柜叫过来。
掌柜叫陈大有,负责酒楼的总工作安排,放在现代就是总经理之类的职务。
见到县令夫人,陈大有连忙行礼。
县令夫人则指着李玉娇对陈大有道:“她将会是你们的新东家,以后酒楼的一切事务你都听她的,该换招牌换招牌,该修葺修葺,该整顿就整顿。”
陈大有看了一眼李玉娇。
见是个年轻的小娘子,他不禁流露出疑惑的神情来。
但县令夫人没有多说,这种事情她不该露面太多,“接下来的事,你们自己商量吧。”
之后县令夫人就以身体不适为由先回去了,剩下的让李玉娇和陈大有交流。
夫人走后,李玉娇朝陈大有大方地笑了笑:“你好,我叫李玉娇,以后你可以叫我玉娇,也可以叫我荆三娘子。”
陈大有还是有一些困惑:“荆三娘子,您以前……开过酒楼吗?”
李玉娇笑了笑:“并没有,我只开过一家粉店,在永安镇。”
陈大有更诧异了,他不禁问:“粉店和酒楼……还是有些区别,那接下来,您打算怎么经营咱这酒楼呢?”
李玉娇道:“我打算把酒楼也改成粉店。”
“……”陈大有觉得,李玉娇不会是来开玩笑的吧?
把这么大一间酒楼改成粉店?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可是想到县令夫人交代过,凡事都要听李玉娇的,他也不好质疑。
何况这酒楼已经半死不活了,再没有人过来把酒楼盘活,他就没有工作了。
李玉娇又道:“反正现在酒楼也没有什么生意,麻烦你把所有人都叫过来,我想见一见他们。”
陈大有听罢,也只好去叫人了。
不一会儿,所有人都来了。
三个厨子,绰号分别叫胖狗、黑牛、大鼻子,想必都是按身型起的外号。
四个伙计,为了省事,按先来后到的顺序,叫什么小六,小七,小八,小九。
另外还有一个账房先生,会算当天的营收和各项支出。
所有人都是男的,都好奇地看着李玉娇。
他们都觉得县令夫人不会是头脑发昏,死马当活马医了吧?找这么一个合伙人?
看着不过是十八、九岁而已啊。
李玉娇知道他们内心在想什么,她其实心里也没底。
但是心里越没底,她就越想干出点什么来。
于是她开口道:“酒楼从明天开始暂停歇业,接下来你们听我的安排,若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但我不一定会回答。如果你们觉得我没有能力,也可以尽早领完月薪跳槽。”
……
从酒楼出来后,李玉娇赶着牛车回永安镇。
在路上,冷风一吹,身上凉飕飕的,她才发现自己身上沁出了一身汗。
这两天发生的事有点不太真实。
莫名就成了县令夫人的合伙人,莫名就接管了一家酒楼,莫名就要管起团队来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
傍晚,荆启山也回来了。
荆启山有点怨气,还走进她的屋里问:“娘子,你怎么不等我就一个人回来了?害我大老远坐别人的牛车回来。”
李玉娇把手头上的账本收好,再问:“你不是去值岗了吗?我怎么知道你何时放班?”
“我是捕头,若没有特殊情况,晚上不需要值岗。”
“那我怎么知道!”
李玉娇也没好气。
荆启山见状,不由过来问:“今天跟县令夫人谈得怎么样?找到铺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