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惴穿着一件朴素衣衫,漫步在这山林之间,清风徐徐,往日旧事随风飘向身后。
沿着山林小道一路徐行,谈论声与阵阵车轮声夹杂着传入耳中,林惴循声望去, 一支车队印入眼帘,
车队众人忙碌地赶着驮着货物的马匹和骡子,看这样子应是一支商队。为首的是一位精明干练的中年人,目光炯炯,时刻留意着四周的情况。
林惴静静地站在一旁,目睹这支商队从身前缓缓经过。商队中一位年轻的伙计好奇地打量着林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而林惴只是微微一笑,便继续沿着小道前行,仿佛这短暂的相遇不过是漫漫人生中的一个小小插曲。
林惴一路前行,走走停停,树木在眼前不断出现,又在身后不断渐远。
树林中鸟鸣清脆,日光被树叶打得细碎, 洒在林惴身上。
前方树木逐渐变得稀疏,仔细瞧去,地面上印着深深浅浅的车轮痕迹,显然是已有车辆通行所致。
随着林惴的不断前行,小路也愈发宽阔,渐渐地,一条宽阔平坦的大道,笔直地向着延伸开来。
道路两旁的野草在微风中轻柔摇曳,像是殷勤的为林惴指引方向。
越往前走,喧闹的声音不断传来,有孩童的嬉笑、大人的吆喝,林惴心中明白,这意味着离那充满凡俗烟火的城镇已经不远。
随着时间推移,城镇的轮廓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高大的城墙环绕着,城门口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挑担的货郎、牵马的旅人、挎篮的农妇……形形色色的人进进出出。
林惴轻叹一口气,随着人群缓步走入城内,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旗幡飘扬。
铁匠铺里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酒肆中传出阵阵爽朗的笑声,小吃摊前飘着诱人的香味。
林惴有些怔怔的地望着这的喧嚣与繁华。
两年多的山峰恬淡修行,让自己似乎渐渐忘却了这世间的美好,随着街道缓缓走去,林惴的眼神一刻未停,默默感受着这其中的美好。
似乎这修仙之路与这世间凡俗看似不一致,实则不过只是另一种生活而已。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孩童特有的稚气。
一阵孩童朗朗的读书声传来,让林惴在一屋前停下了脚步。
抬头望去,一块略显陈旧的牌匾挂于高处,林惴此时却神色尴尬,牌匾所写竟是一字也不认得。
犹豫片刻,屋中走出一书生打扮的少年书童,约莫和林惴同样的年纪,目光好奇地打量起这门前奇怪之人。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徘徊?”书童脆生生地问道。
林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多有打扰,听到这读书声,便想来看看。”
书童眼中透着一丝疑惑:“你都这般年纪了,莫不是还想来此求学?”
林惴连忙抱拳致意:“说来惭愧正是如此,不知可否?”
书童抿嘴一笑,还施一礼:“那你且等等,我去问问夫子。”说罢,转身跑进屋内。
片刻功夫,书童走了出来,彬彬有礼地说道:“夫子让你进去呢。”林惴心中一喜,跟着书童走进屋内。
屋内,一位上了年纪的夫子正领着学童们诵读经典,见到林惴进来,只是微微颔首,示意他先在一旁等候。
林惴不敢出声,安静地站在一旁,听着夫子抑扬顿挫的声音和学童们整齐的诵读声。
待这一轮诵读结束,夫子才看向林惴,问道:“我观你这等年纪,应是娶妻生子之时,为何想要来此求学?”
林惴微微躬身,恭敬答道:“先生,小子幼时家中贫困,未曾有机会读书识字。如今虽年岁渐长,深知学识重要。
这世间诸多事理,因自己无知而疑惑不解,常心生惭愧。故不顾他人眼光,前来求先生收留,望先生能传授学问,定当倍加珍惜,刻苦努力。”
夫子捋了捋胡须,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意,说道:“有心向学,乃善之始也。然求学之路艰辛,这第一步不知你准备的如何?”
林惴闻言,右手朝怀中伸去,随即手腕一抖,一腚黄金便出现在手中。
出门在外,财不外露的道理林惴还是知晓,何况这储物戒之事,要是贸然出现在众人眼前,恐怕有着不少麻烦。
林惴缓步走向夫子,顺手拿起夫子讲座旁的书,将黄金悄悄塞了进去,接着恭谨说道:“先生,晚辈林惴深知教书不易,指望这点心意能聊表对先生的敬意。”
夫子见状微微一愣,看了一眼那本书籍,稍作犹豫后说道:“罢了,既然你有此心,这便当作束修我且收下。但你要记住,学问之道在于心,而非财。”
夫子并非酸儒之流,深知有舍有得乃世间常理,这满腹的学问到头来终究还是要换取那五斗之米。
林惴闻言抱拳行礼,开口说道:“晚辈林惴,见过先生。”
“你便与他人一致,唤我柳夫子即可。我在此处教书多年,城镇中大多数人都已相识,但对你却没有丝毫印象,可是外来人士?”柳夫子目光中带着几分探寻看向林惴。
“柳夫子,林惴的确是初来乍到。此前一直居于偏远山村,近日才下定决心前来这城镇求学,还望夫子多多指点。”
柳夫子闻言,微微点头:“也罢,既是来此求学,既来之,则安之。求学之路漫漫,非是一蹴而就之事,你先与德林在学堂后处寻一住处,明日便跟这些孩童一同听课便可。
住处那里虽算不得宽敞,但也足够你们二人休憩读书。平日里相互督促,也算有个照应。”
林惴连忙拱手作揖,说道:“多谢夫子安排,学生定当谨遵教诲。”
柳夫子摆了摆手,说道:“去吧,莫要耽误了时辰,我稍后还有课要讲授。”
林惴恭敬退下,身后书童走上前来,说道:“林兄,这边请。”
随后,林惴与德林并肩一同走向后院。沿途,学堂的布局中规中矩。一间间学塾整齐排列,有序错落。青石铺就的小径在其间蜿蜒伸展,宛如一条静谧的绸带。
小径旁,几簇娇艳的鲜花尽情绽放,散发出馥郁的芬芳,那芬芳似是磁石一般,引得阵阵蜂蝶环绕。
渐渐行至后院,只见此处如同回廊般环绕,分布着学生与夫子的住所。此地气氛清幽宁静,面积不大,却别有一番韵味。
在回廊的中央,矗立着一棵古树,似在默默见证着后院的变迁。它宛如一把初绽新绿的大伞,树干在初春的微风中挺拔而立,充满生机。
嫩绿的枝叶刚刚舒展开来,带着几分羞涩与清新。
德林领着林惴踏入他们的居处,这屋子面积不大,却布置得简约而整洁。
靠墙的两侧分别摆放着两张木质床铺,其上的被褥叠放得规整有序。靠窗之处,一张略显陈旧的书桌静置,其上笔墨纸砚依次排列。
角落里,小巧的衣柜默然伫立,柜门紧闭。墙上挂着几幅学子们的字画,为房间平添了几分书卷之气
透过窗户向外望去,能看到屋后的一小片空地,晾晒着几件衣物,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德兄,这住处虽简单,倒也舒适。”林惴望着周围,开口说道。
德林笑着回应:“林兄不嫌简陋便好,往后多多关照。”
“德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