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游承安思索片刻,面不改色,“我和太子议事晚了,正好听到这边有人跑动的声音。宫里不许疾驰,我觉得异常,便过来看看。”
云简不疑有他,点头接受了这个解释。
看她神色平复下来,游承安这才问她为何会被人追杀。
云简蹙眉思索片刻,便觉得这事有必要和游承安说。
一是万贵妃的追杀并不是自己一个小小医女能抵挡的。
若无外人相助,自己怕是难逃一死。
二是,万贵妃为了一己私欲对圣上不利,这事,需得有人知道且能阻止。
而游承安以及他背后的太子一党,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云简不敢隐瞒,将自己的猜测和这两天在启祥宫发生的事情向游承安一一道来。
说到最后,游承安眉头紧蹙。
“这可不是小事,如果是真的,万贵妃一党很有可能因此身败,怪不得她容不得你活着。”
云简点点头,自然知道此事的严重性。
妃嫔为了宠爱和地位,向圣上下蛊,若是真的,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此事若一日没有进展,万贵妃定一日不会放过你,不若......”
游承安俯身凑近云简耳侧,轻声耳语。
男人青松般清冽又让人安心的味道又将云简笼罩,等他说完,云简不自在的退出他刻意迎上来的怀抱,认真点头。
“我明白了。”
......
等云简再次回到医女署,已经是深夜了。
她刻意没有收拾身上的狼狈,用力叩击医女署大门的门环。
很多医女都被这声音吵醒了。
纳兰佩、丛可佳几个没睡,一直在等她消息的,则迅速过来开了门。
“云简!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快进来!快进来!”
“这是怎么了?谁打你了?”
......
众医女手忙脚乱,将一身伤痕的云简迎进屋子,点好了灯。
昏黄温暖的灯光照着,云简才彻底的感受到了安心。
半是真情,半是假意,她哽咽着哭了出来。
断断续续给大家讲了自己被人追杀又被路过的侍卫救下的经过。
众女大惊失色。
“啊?何人要追杀你啊?”
“对啊,我们医女能得罪什么人呢?”
大家都百思不得其解。
云简犹豫片刻,看气氛烘托到位,才缓缓道:
“有个事我不知该不该说......”
“快说快说!都被人追杀了还瞒着?”
云简犹豫:“我说了你们可不要和别人讲。”
“好好好!”众人赶忙应下。
云简这才娓娓道来:
“我前两日帮贵妃娘娘诊出,她身上的疹子是有人给她下了蛊毒,暗算她才得的,贵妃娘娘十分气愤!发誓说要揪出幕后之人。
到今日我被人追杀,我便明白,定是那幕后下毒之人知道是我诊断出的,要杀我灭口!”
“啊?!!!”
众女大惊失色,都是十几岁的小姑娘,没想到宫中竟有这种阴私之事,全都吓傻了。
愣了片刻,全都七嘴八舌开始谴责那下毒之人了。
医女署一夜无眠。
......
八卦就是,讲述者越说不可告知他人,他人知道的越快。
这桩事也是如此。
不消两天,宫里所有人都知道,有人给贵妃娘娘下了蛊毒,还试图杀了诊断出这事的医女灭口。
而启祥宫大门紧闭,一顿早膳摔了七八个碟子,万贵妃发了大火。
宫里宫外跪倒了一片。
连姑姑跪伏在地上连连磕头:
“是奴婢办事不力,请娘娘责罚!”
万贵妃脸色冷的可怕,“我责罚你有什么用!责罚你她能给我再死一遍吗?!”
连姑姑哆哆嗦嗦的不敢回话,还是身旁的小太监忙着安慰:
“娘娘,那日是游大将军恰好路过救下了那医女,咱们的人不敢得罪大将军,自然没成功......”
万贵妃狠狠揪了一把桌上摆着的鲜花,道:
“游承安?总坏本宫好事!”
“可不是嘛,还有那医女,她这么一宣扬,如今咱们反而动不得她了,还得护着她。”
贵妃被人下了蛊毒的事情,圣上知道后大怒,下令尽早揪出作恶之人,保护好证人。
万贵妃紧闭双眼,一声哀叹。
连姑姑见状,这才起身小心翼翼道:
“娘娘放心,这件事奴婢已经安排好了,东华殿的文贵人会顶了这桩事,我们装模作样搜查两天,到时候将她推出去就行。”
万贵妃听罢,抬眼无奈道:“也只能如此了。”
她紧紧盯着面前的鲜花,眸光阴冷。
“那医女最近怎样?”
连姑姑:“回娘娘,最近几天告病不出,说是那天被吓坏了还受了伤,要将养。”
“哼。”万贵妃冷嗤一声,“你说这小小医女,到底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呢?”
连姑姑垂首,“不管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咱们如今都动不得她,当务之急是不能让皇上疑心呐。”
......
云简战战兢兢,直等到启祥宫里里外外送了好多补品礼物来,才放下心来。
贵妃娘娘着人带话,说她是有功之人,受了伤好好调养,不必担心再次受惊,启祥宫一定会尽早捉住背后凶手。
没过两天,便听闻,在文贵人宫中查出了行巫蛊之术的东西,接着便拔出萝卜带出泥一般,查出了一系列证据。
接着,文贵人被一杯毒酒赐死宫中。
这事总算尘埃落定,文贵人的下场让云简忍不住心有余悸。
这后宫便如没有兵戈的战场,若你无力自保,在这宫中怕是见不到明年的春天。
......
医女署不养闲人,云简得了万贵妃的敕令休息了五日,稍好些便开始正常上值了。
这日据说是个黄道吉日。
陛下在太和殿摆了盛大的欢迎仪式,正式迎接南诏国大王子前来朝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