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白术询问，终末智能先是沉默了一下，接着才继续道：
    “我们尝试过。”
    “您应该知道，为了拯救文明，我们曾经做出过许多努力。”
    “基因飞升计划，地心基地计划，灵魂超脱计划，深空逃亡计划...”
    “您应该也知道。”
    “基因飞升计划失败了，那些失去灵魂的变异人，就是基因飞升计划失败的产物。”
    “地心基地虽然建成了，但计划大概也失败了。”
    “如果那些被我们精挑细选的精英还活着，启明星不可能坠入暗界。”
    “关于灵魂超脱计划，您应该也有猜测。”
    面对终末智能那探究的目光，白术点了点头：
    “第一次降临的时候实力弱，所以我不敢肯定。”
    “但这一次降临后，我能感觉到你有着极为丰富的情绪，也有着微不可察的灵魂波动。”
    “所以，你就是灵魂超脱计划的产物？”
    “你们的灵魂超脱计划，成功了？”
    终末智能点头，又摇头。
    “成功了，但也失败了。”
    “跟我一同进行灵魂超脱计划，把灵魂上传到量子核心的同僚，一共有396个。”
    “但最终醒过来的，只有我一人。”
    白术作出恍然神色：
    “启明星上刚好有396个薪火库。”
    “所以你们也是文明最后的后手。”
    “要是文明灭亡，所有计划全部失败，只要你们有一人可以复苏，文明就有传承下去的希望。”
    说到这里，白术又把视线放到了终末智能脸上：
    “如此说来，您当初应该也是启明星鼎鼎有名的科学家吧？”
    “我该怎么称呼您？”
    “一直称呼您为终末智能，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投影出来的人影苦笑了一声：
    “有什么不合适...”
    话没说完，他又突然止声。
    人影环视了一圈焕然不同的薪火库后，情绪逐渐高昂：
    “终末已经结束，文明即将新生。”
    “我确实不该自称终末智能了。”
    “当然，活着，或者说有身体时的名字，对我而言也不重要了。”
    “救世主，或许您可以称呼我为启明。”
    “即代表上个文明的终焉，也代表新文明的重启。”
    “我将守护文明复苏，直至永恒。”
    “亦或者随着文明，彻底陨落。”
    随着终末...
    不对。
    随着启明声音落下，白术随之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灵魂波动又强了几分。
    就好像是他得到了自己失落已久的力量。
    也像是文明对他进行了最后的加持。
    这一刻，原先还有些像机器的启明，彻底变成了人。
    虽然他没有血肉之身。
    可人之含义，又怎么是血肉两字可以限制住的呢？
    心中思绪转动，白术又对启明笑道：
    “看来，要祝你重获新生了。”
    启明看着培养舱里的胚胎，也笑了：
    “救世主，我更希望您祝贺文明可以浴火重生。”
    两人相视一笑，随即又听白术说道：
    “其他计划呢？”
    “深空逃亡计划，是不是建造星际飞船，逃亡宇宙星空？”
    启明点头。
    “是这样。”
    “当初我们举文明之力，建造了三支深空舰队。”
    “每艘舰队里有母舰一艘，可容纳百万人口。”
    “除此之外，每支舰队里还有战列舰28艘，护卫舰28艘，巡逻舰36艘，深空战机3000架。”
    “舰队从宇宙港出发，朝着三个方向飞行。”
    “但在95天之后，三支舰队在同一天内失去联系。”
    “所以我们可以肯定，宇宙深处，隐藏着我们难以感知的危机。”
    “也是从那以后，我们就取消了深空逃亡计划，把所有心思放在了余下几个计划里。”
    “除了上边几个计划以外，我们还有一个暗世界迁移计划。”
    “但这个计划在我灵魂上传之前并没有进行，资料库里边也没有这个计划的信息，所以我也不知道这个计划最终有没有进行，是否成功了。”
    听到启明叙述，白术不着痕迹皱了一下眉头：
    “深空舰队的航行速度有多快？”
    “进入宇宙空间后，母舰的巡航速度将达到36马赫左右。”
    得到答案后，白术在心里快速计算了一下。
    然后他发现，其中果然有问题。
    “母舰巡航速度是36马赫，也就是说一天可以飞出105万公里，95天，大概可以飞出一亿零四十六万公里。”
    说到这里，白术突然想到了什么，接下去想要说的话突然卡在了喉咙里。
    暗世界边界，距离启明星刚好是一亿公里。
    舰队飞行不可能是匀速的，有快有慢正常。
    启明星也会绕着恒星公转。
    所以在第95天失联，好像不是什么高层独裁舰队的阴谋论。
    也可能是真的碰到了什么难以抵御的危机。
    ‘地球，或者说太阳系里边，会不会也有这样一片区域？’
    ‘还有，还是之前提过的问题。’
    ‘为什么在末日蒸汽世界的时候，我都一路飞到太阳了，也没有碰到所谓的暗世界边界。’
    ‘因为世界内生灵实力不同，或许文明重量不同，所以暗世界的边界大小也不一样？’
    一旁的启明见白术突然不说话了，当即就有些好奇地问道：
    “您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白术点头：
    “我之前觉得，是不是三支舰队负责人想要成为独裁者，所以主动断开了跟你们的联系。”
    “但后来我记起来，在距离启明星一亿公里外的宇宙星空，有一空间结界。”
    “空间结界限制了血色阳光离开这片区域，也限制了这片范围内的物质离开这片区域。”
    “或许当初三支深空舰队，确实碰到了他们难以抵御的危机，最终导致失联。”
    听完白术讲述，启明先是皱起了眉头，接着又洒脱的摇了摇头：
    “当初一切，已经不重要了。”
    “不管是那三支舰队的舰长主动切断了联系，想要成为独裁者也好。”
    “还是他们真的碰到了难以抵御的危机也罢。”
    “这些都已经成为过去式了。”
    “我现在需要做的，只是向前看，让文明再次复苏。”
    白术闻言对着启明比了个大拇指：
    “说的很不错。”
    “那你想不想让文明复苏的更加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