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嬷嬷她们一走,南宫肃没管那种尴尬,先上前想要拉住谢清柔的手,但被谢清柔轻轻让过了:
“侯爷有事?”
怎么能没事呢?
“阿柔,我知道我以前错了,我真的知道我错了,我们不和离好不好?我……”
谢清柔还是淡淡的说道:
“侯爷没有错,我也没有错,只是当时我们年轻,没有选择的权力。以后一别两宽,侯爷也可以过回你想过的日子。”
南宫肃急道:
“不,阿柔,我想过的日子就是和你一起过啊,还有煜儿,对,还有他那个娘子,我们一家人不是好好的吗?以前我错了,以后这家里,都是你说了算,行不行?”
谢清柔浅浅的笑一下道:
“侯爷,我自己的日子怎么过,以后由我,以前也是由我的。我都过了二十年没有你的日子,我过得还是很好的。你不也同样吗?为什么我们还要把不开心的过法过下去?各自给彼此一条退路,让煜儿不那么为难不是更好吗?”
“可是我们能给孩子更好的,不是不分开吗?以后煜儿有了孩子,我们有了孙子,不就更可以天伦共享么?”
看南宫肃这样子,谢清柔收起了那份温和:
“南宫肃,你也不是三岁两岁的人了,有些事,不是你说你改就能改的。有些伤伤了就是伤了,好了也有道疤。看在儿子的面上,我给你三分面子。我们自己和离,只在官府登记一下就是了。你不会是想我非要和你闹上朝堂吧?”
看着谢清柔坚定的眼神,南宫肃有些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我愿意改了,你不愿意接受呢?”
谢清柔从一边的桌子上拿过和离书道:
“侯爷,你这二十年过得很幸福的,不要要求太多。来,把字据立好,我已请我哥帮我写下了和离书。”
南宫肃看着和离书三个大字,怒吼道:
“我就知道,是你大哥来了,你就觉得有底气了,你就要和我和离了是不是?”
谢清柔淡淡的说道:
“我大哥没来之前,我就和你说过的,只是,这些日子这家里一出接一出的事。拖到了现在。”
“我不会签的!”
他这样被和离了,以后在京城中,人家怎么说他?
他是昌勇侯的末代侯爷,他儿子都把到手的世子之位给主动让出去了。
他妻子更是和他和离了。
这些日子京城中的闲言碎语本来就多了起来,在他看来,都是因为冲那个喜而起的。
不然,昌勇侯家,还是那个红得发紫的侯家!
谢清柔扬声叫道:
“清风。”
“在!”
清风她们一直没敢走远,夫人是要和离,侯爷却是气冲冲的来的,她们也怕侯爷伤到了夫人啊。
“你去告诉舅老爷一声,明天上折子。侯爷不签字,那我就请旨和离。”
南宫肃顺手拿起一个花瓶猛的一砸:
“砰……”
“你敢!”
他怒吼一声,但谢清柔只说道:
“还好真品我都收起来了,你砸的只是一个赝品。不然,侯爷之怒,可是要赔了三千两银子呢。”
南宫肃吼道:
“我都把整个家给你了,还在乎这三千两银子么?”
“你倒是不在乎,只是你知道你家的账上有三千两银子吗?你到我母亲这里来砸东西算什么?你去把你书房里的砸了,把你西院里的东西砸了呀。我母亲这里的东西,都是她的嫁妆。”
说话的,是得到了消息急匆匆的赶来的南宫煜,他上前一步,站在母亲的前面,父亲手上有碎瓷片,他怕伤到了母亲。
手轻轻往后拨了一下母亲,再说道:
“好聚好散,给母亲一个自由的机会,不行吗?你想把她留下就留下,你把她娶了回来,然后二十年都没进过这个房,你凭什么来留她?”
听到儿子这样指责自己,南宫肃更是难堪:
“你知道不知道她是要和我和离,和离了以后,你在朝堂上站着,人家一样的要指点你。我二十年没进这个房吗?是她不让我进!”
当年他刚与小诸氏有了首尾时,心中并没有想要把小诸氏放得很重要的。只是在小诸氏那里能得到一些男人的那种高高在上的满足感。
再说那时老侯爷还在,他就是不到梧桐院来老侯爷知道了一样是要找他说话的。
可是,可是他每次来,谢清柔都以怀着孩子身子不方便为由,让他呆坐一会儿就走了。
久而久之,一边拒他于门外,一边再添盐加醋的说一些话,最后他肯定是不想来了。
再来老侯爷病了,身体不是那么好了。他也接手做侯爷了。有些事,就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反倒是谢清柔的不管,让他尝到了自由的味道。
可是,原本的夫妻,就渐行渐远,没想到一晃就是二十年了。
他现在责怪是谢清柔不愿意他来。刚走到门口的顾若曦也直接入内,很不给面子的对着南宫煜就说道:
“我可告诉你,你说过你不会有别的女人的,知道娘为什么不让他进屋么,那是因为娘嫌他不干净了。一个沾了别的女人的男人,我也嫌的。”
南宫煜没想到她也过来了,还直接说得这么直白,南宫煜伸手拉过来顾若曦护在身后,一边护一边说道:
“好,我一定不做你嫌弃的那个男人!”
南宫肃看着对方站着的三个人,而自己这边只有自己一个人,一种融不入的感觉又来了。
南宫肃瞪着顾若曦:
“难怪说你没有教养,这种话是你说得出口的么?”
顾若曦脖子一伸,直接回怼道:
“有什么说不出口的?你敢做了,还怕别人说,我也劝你最好想清楚。坊间传闻再难听,没有上朝堂,你这个侯爷还是可以装起的。但要是宠妾灭妻的这种事拿到朝堂上去说,还有一个南宫煜和一个谢大学士在,你想想你有几分胜算?最后你才是连上朝堂的面子都没有。”
不得不说,顾若曦的话糙理不糙。
南宫肃的拳头握了又握。显然,也是把这句话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