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息罗嘴角一抽,没有去理会气愤的撸起袖子的别如寒,以及拼命哭嚎变成猪头的唐故轩。
“许久没见到小师妹了,那就麻烦狐王带我们进去与小师妹会合。”
狐王点点头,能越早进入龙族秘境,对他们几个的好处也就越多。
十年后的那场浩劫,不管是人族还是妖族,都是无法避免的劫难。
如今心结已经解开大半,一味地墨守成规最后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
江眠刚刚踏出木元素的洞穴便被一股刺眼的白光带到了一片空茫茫的虚空之中。
里面是一片空白,江眠抱着龙蛋在这中间漂浮着,身上的五感也莫名变得轻浮,江眠的意识都快要沉沦下去。
江眠摇了摇头,试图甩掉这股莫名的困倦。
“前辈。”她试探性的呼唤了一声。
然而江眠的声音似乎完全没有传递出去,空茫的世界中没有任何回应。
浮金被江眠拿到了手上,江眠勉强打起精神,“这是怎么回事?”
浮金也是昏昏沉沉的:“应该是龙族先知的意识空间,这里面可以隔绝一切外来事物的侵扰,一切东西在这里面都会慢慢化为虚无。”
江眠皱眉。
龙族先知将她带到这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为了瞒过上面的天道?
是不是有什么是自己未曾注意到的……
一声叹息的声音出现。
那苍老的声音仿佛就出现在江眠的耳畔。
让江眠脖颈的皮肤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江眠瞬间后退数十里,却发现这里无边无际,竟然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尽头。
“不必担心。”
那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在江眠很近的距离。
既然是龙族先知,他这样做定然有他自己的道理。
接着就听那道声音忽近忽远,随后周身这一片白茫茫的区域突然被撕扯了一大半出来。
而被撕扯下来的,在江眠的面前缓慢的形成了一条巨龙的形状。
这巨龙长达数千米。
他周身都是白色,只有瞳孔为璀璨的金,一眨一动间,都会在眨眼间闪出稀薄的神圣气息。
江眠稍微冷静了下,随后开口:“先知如此,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特意开辟这渺茫世界,竟然连本体的残魂都抛弃了。
江眠依旧站立在另一半空白中。
而龙族先知庞大的身躯就盘旋在江眠的飘荡。
“没错,”龙族先知缓慢开口,“龙凤两族被灭,是乃天意,我们如此耗费心力去争取一个机会,而作为天道不会没有丝毫察觉。”
“事实上,在上古,我不仅仅看到了我对族人所表述的那些,”先知微微顿了一下,“接下来我说的话如果泄露,必遭天谴,你还要选择听下去吗?救世主。”
“相比较那些,”江眠冷静开口,“我还是更加好奇为什么你这样笃定我就是救世主,因为面对天道的时候,我甚至能感受到它带出来的强烈杀意。”
这是江眠从未宣之于口的事情。
而事实就是这样离谱。
几乎每一次的天雷降罚,亦或是晋升,她都能感受到来自上方的雷霆愤怒,以及滔天的杀气。
而这杀气显然只针对她一人。
否则外公,还有师姐她们不会丝毫都没有察觉。
如果自己是救世主,是他们口中的气运之子,那为何天道要如此多加阻拦。
龙族先知似乎早有预见,他苍老的声音响起:“这个小世界已经快要崩坏了,天道即将消散,世间的一切就要在一片杀戮与血腥中毁灭,
而你的命数不在这世界之内,你虽然参与了因果,却未必不能在这中间找出求生的路来。”
先知说的这番话,让江眠彻底呆愣在原地。
她的心里激荡起惊涛骇浪。
她没有想到,龙族的这个先知竟然如此厉害,仿佛整个世界如何发展都在他的一双眼睛里看的真切。
“孩子,你要知道,世间万物没有绝对,没有绝对的死局,也没有十成十的毁灭。
天道本是维持世界秩序的一股意识,它凌驾于万物之上,却不会过多干预,一切都将就个公平二字。
每个轮回的天道都会迎来湮灭,而天地间会孕育出新的天道。
可早在上古,我在天意的一丝缝隙中瞥见了令我心神俱震的一角。”
说到这里,先知原本平静的声音都不免有些激动起来,“我发现,天道竟然生出了自我意识!”
“它有强烈的求生欲望!它不甘心自己就此湮灭!
而可以让它继续苟活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让这个世界混乱不堪,天地无法孕育新的天道,
而它会最先下手的,便是我们鼎盛一时的龙凤两族!”
先知的眼睛里似乎流淌着眼泪一般,“他让龙凤两族覆灭,挑起人妖对立,让整个世界的秩序都开始崩坏,
而这还不够,你们人族一直对抗的邪物,或许也和它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江眠的面色凝重,她想起红袍人身上的天道气息,想到那些被封印在天道虚空中与人族互不相让的邪物。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龙族先知说的都是真的!
“世道不公,蝼蚁尚且会拼死在夹缝中留的一息尚存,而你就是那遁去的一。”
似乎是想到了枉死的同族,先知波澜不惊的眸子也溢出些许悲痛来。
先知伸出尾巴,将江眠手中的龙蛋缠绕过来:“可天不尽人意,我曾耗费了全部肉身的血肉算出来,我们能赢的几率仅为千分之一。”
“千分之一……”江眠下意识喃喃。
“对,”先知继续说道,“或许你前面认为,这两枚蛋是我们族群复兴的希望,其实不然。”
先知的眼睛仿佛要将江眠看穿,开口却是让江眠久久无法平静。
“这是我们两个注定覆灭的族群,为你特意留下来的助力。”
江眠没有说话,亦或是接收的信息太多,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先知似乎总喜欢叹气,似乎要发泄出心中无尽的郁气,沉重的叹息仿佛压在江眠的心口:“孩子,你未来的路很难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