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不过因果循环。
可这些，穆远当年无法得知，在他眼里妙语背叛了自己，甚至是这整个世界背叛了自己。
从那之后，在他眼里妙语这个师傅便不复存在，加之心魔影响，他记忆有了一些偏差，后面的他一直认为妙语是他的师姐....
而就在这时，沈泽忽然感觉到整个梦境都在震动，所有的东西都在快速消失，这好像是穆远要醒了。
“沈泽？沈泽快醒醒！”沈泽感觉有人在唤自己的名字，那声音听起来很像是顾渊。
迷迷糊糊中，沈泽似乎靠在某个人怀中，而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时间便看见了顾渊。
“顾渊？真的是你？”沈泽面露喜悦，下意识就伸手去摸顾渊的脸。
此时的顾渊脸色并不太好。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沈泽，像是有话要说。
而就在这时，滞后的感觉才慢慢回归到全身，沈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那种遍布全身的疼痛感顿时袭来，沈泽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连骨头都要断了。
冷汗在短短的一瞬间，湿透了沈泽的衣服。
顾渊此时用手撑着沈泽的身体，不停的运用灵力给沈泽治伤，在梦境里面受伤是很严重的事情，轻则残废，重则死无葬身之地。
“听话....先别动！”顾渊即便是在焦急的情况之下，还是竭力的保持镇定，对于沈泽他总是无法狠心，即便是说话大声，他也做不到。
沈泽听闻，只觉得好笑，似乎从他们认识到现在，顾渊对待自己的态度总是很奇怪，他总让沈泽有一种长辈的感受。
好似很久之前，他就一直这样。
这个想法很奇怪，明明他们认识也不过几月的时间，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宿命感？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沈泽为了转移注意力，下意识的开口询问顾渊。
顾渊虽然神态专注严肃，但是对于沈泽问题，依旧有问必答。
“还记得我送你的纳戒吗？通过它找到你，并不难…是我让判老强行送我进来的！他们现在还在外面找你！”顾渊的语气很平，听不出任何情绪，似乎和往日闲聊一般。
可沈泽却听得心头发颤，这种术法他不是没有听过，只是凶险至极，只用两人之间有联系的物品将人强行送入梦中，一旦有差错定是有去无回。
而且这种术法还有限制，若是在一定的时间内找不到原主，或者原主出了差错，那便会永远在梦中再也出不来。
沈泽想到这里，更是觉得不妥。
原本强行入梦，便会失去绝大部分的灵力，如今还耗费精力给自己治伤，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很有可能会死吗？
“你难道不怕死吗？”沈泽皱着眉头，冷声质问道。
顾渊依旧低头给沈泽治伤，好像根本没有听到沈泽的话。
沈泽见对方毫无反应，忍着疼痛想要把手抽出来，只是对方此时死死的捏着自己的手腕，用了力气依旧无法动弹半分。
“哈哈哈....真是情深难以...我看的都要感动的落泪了....”穆远拍着手掌，缓缓从树丛后走了出来。
而他此时的脸色似乎恢复了许多，不像之前那般苍白，但是却更加诡异，沈泽看着他红润的脸色，总觉得心中发寒。
他想起先前那些莫名变成纸人的活人，想起他在梦中的转身，想起沾满鲜血的台阶...若是妙语知道后来的穆远会变成这样，是不是会改变当初的决定。
顾渊并没有搭理忽然出现的穆远，只是小心翼翼的扶着沈泽靠在树干之上。
而后头也不回的猛地挥手，袖中的萤虫铺天盖地的飞了出来，随后只见它们绕着沈泽翩翩飞舞，而后在他周遭组成坚不可摧的结界。
顾渊刚想起身，却被沈泽拉了回来，他回过头去看沈泽，只见对方摇了摇头。
“他伤了你！”顾渊的话言简意赅，其中的意图十分明显，既然伤了，势必就得付出代价。
沈泽听闻，缓缓的叹了一口气，而后开口道：“他现在只是一个灵元，无本无体，你伤不了他的！”
“况且这里是他的心魔梦境，在这里...总是吃亏些的，倒不如想办法先出去...梦里我们拿他没有办法，但是到了外面有的是办法收拾他！”沈泽说着话，不由得又开始咳嗽，而这一次倒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
顾渊见此，也顾不上那穆远了，连忙继续给沈泽治伤。
“别白费你这灵力了，这是梦境反噬，窥见过去...是得付出一些代价的，不过好在我命大...还能看见你...也不算遗憾！”沈泽微笑着说话，嘴角开始不断的往外冒血。
满嘴的血腥味，这让沈泽十分不好受，明明内心想着最后有很多的事情要交代，可这血实在不给面子，总是流个没完。
顾渊此时的手已经被染了个通红，他平素这么爱干净，想必现在也很崩溃吧！
只是胸口此时还真是疼的难受，看来因果循环，最后他还是得去见师傅他们了，沈泽一面这么想着，一面看向顾渊，心中不知为何，总有些不甘心。
而此时的顾渊，面色凝重，看着倒像是有了天大的事情，倒不像是真的伤心欲绝，而是在做一个难以抉择的决定。
沈泽疼的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他忽然记起，在别苑入梦那次，也是差点就死了，不过好在体内那股奇怪的东西跑了出来。
而这一次，那东西到现在都在装死，那是不是在劫难逃了？
如果真的死了，顾渊会不会为自己难过？
沈泽想到这里，顿时觉得自己贪心，下意识的看向顾渊，只见对方嘴角紧抿成一条直线，看起来又冷又硬。
而当他看着那条直线有些碍眼的时候，对方忽然开口了，沈泽意识却在这一刻还是混沌，只来及看对方似乎在说话。
那口型似乎是在说：“对不住....”
而后只见顾渊在沈泽胸口处，猛地一点，而后只听他低声的念诀：“天地玄宗，万炁无根。广修亿劫，万神朝礼，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