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膝盖皮都没有了,你看还能背你去吗?”况平伟拿语言吸引着对方,待完完全全逼近,并且见对方又盯着自己的伤脚,况平伟忽然一记“泰山压顶”,万无一失地猛然扑向对方,双肘犹如铁锤般砸向对方胸口,双腿同时亡命地曲膝撞击,企图一下置对方于死地!
熊四海突然双手按地,闪电般扑向对方下盘,两手一抄对方双脚穿档过去,一记前空翻飘然立起。
况平伟在坚硬的水泥地板上轰鸣着地,身子僵硬地俯卧着,四肢痛得他浑身哆嗦,口里杀猪般惨叫着,一副痛苦万状的凄惨模样。
刘文达父女再也忍耐不住,哈哈哈大笑出声来。
几名去况太岳家看热闹的乡亲路过,闻声过来,熊四海叫他们架走况平伟,两个村民偷笑着扶着嗷嗷惨叫的村主任,向他家走去。
烟花朵朵,鼓乐阵阵,喧嚣的声音更是一浪盖过一浪,犹如狂涛巨浪般冲击着熊四海的耳膜,刺击着他屡屡受到重击的心理承受力……
熊四海恨恨骂道:“况太岳老杂皮,全村山林被你占了,让我变成无处生根的浮萍,庆功酒宴也办给我看了,杀人不过头点地,居然还要请我去当众受辱!”喧嚣的声音变成刺耳的噪音化着滔天巨浪,凶狠地扑向他,然而他的心理防线犹如铜墙铁壁般坚不可摧,可是他仍然感觉胸腔中憋闷得慌,去市里这几天也没有氧气充盈的地方吐纳,他于是撒腿向后山冲去……
刘念和她父亲大吃一惊,都误以为他是被气坏了,两人紧张万分地尾随追去。刘文达自觉老胳膊老腿跟不上,跑几步停下了。
况平伟卧室里,两个村民把他架进来放在床上,脱掉他的鞋,马上报信去了。
况平伟痛苦万状地喘息着低吟着,呲牙咧嘴惨叫道:“啊……快找平原来,哎哟妈呀,该死的臭狗熊……”
乡亲出去找来况平原,他见大哥痛苦的样子,卷起衣袖和裤腿仔细查看,大哥竟然手肘膝盖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他狰狞地咆哮道:“他奶奶的也太狂妄了吧,胆敢摔你成这样!我和老爸去找他复仇,一会再送你去医院!”
况平伟痛苦地阻拦道:“哎呀不能去呀,我和他讲好不当真,只是两人玩玩。再说,他已跑去后山,我看他不跳岩也投湖了,或者是精神失常了!”
况平原兴奋地追问:“这是真的吗?”
况平伟:“哎哟是呀,他虽然赢我了,啊啊……可他也扛不住我们反复地沉重打击,我走时看到他逃向后山……哎哟喂,快给我止痛药呀……”
况平原赶紧拿来祖传的止痛药给大哥服下,又用金枪药给大哥处理好挫伤后,才仔细问道:“你仔细回忆一下,这几次他是如何摔你的,我以后一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况平伟苦笑道:“每次都是迷迷糊糊就被摔倒在地,爬起来更昏昏沉沉,我几次都欺骗他麻痹他,满有把握置他于死地,可每次都是我倒大霉!”
况平原气愤地站起来骂道:“你已经一百二十五公斤,你不倒大霉难道我倒大霉呀?这才几天,就两次被人修理了,这次更绝,复仇都没有理由!”他说完将门关得哐当一声,咬牙切齿愤然离去。
况平伟呢喃道:“我一百二十五公斤,二百……”他一下会意过来,忍痛大骂道:“况平原,你才二百五,你全家都是二百五,你祖宗十九代都是二百五!我大脑又不傻,只是功夫差那么一星半点而已!”
况平原来到阳台,幸灾乐祸地看向后山……
后山公路的小道岔路口。
简易公路通向浴仙湖,小道是通向千丈峰峰顶临仙台的。传说临仙台是仙女下凡的落脚休闲之处,宽大的石台中间有一套天然的桌凳,刻着象棋和围棋盘,仙女们在临仙台脱下衣裙飞入浴仙湖沐浴后,回到临仙台穿衣休息,下棋聊天,一定要玩耍嬉戏够了,再飞回天庭去。
二十世纪初,广大农村大兴水利,广筑梯田,本地官方为了增大浴仙湖容量,又将自然湖加筑了高大的大坝,可以保障附近几个镇绝大部分田地的灌溉,后山公路就是那时修筑的。
熊四海来到这里远眺浴仙湖,但见梦幻般的湖水中,倒映着天宫中的皓月白云,倒映着梦幻里的山形林影;云层飘飞,变幻出一幅幅玄妙的画面;夜风拂动,金色碎月满湖闪动,平添无穷妩媚,犹如金色鳞片的金鱼在满湖扭动着婀娜美妙的身姿,在惬意沐浴,尽情舞蹈。
远远看去,浴仙湖就像一名妩媚而又艳丽、神秘而又玄妙的仙女,宁静地仰卧在青山绿峰之中,让人不忍惊扰。
熊四海迟疑一会,跑上小路直奔千丈峰。
刘念气喘吁吁追到这里环顾一下,发现了羊肠小道上的心上人身影,喊了几声没有回应,她气喘吁吁地径直向千丈峰追去。
月幕下的千丈峰,仿佛耸立于浴仙湖畔的一条擎天巨柱,在群峰中鹤立鸡群般直插蓝天,巍峨挺拔、傲然耸立。峰顶临仙台上,宽大而平滑,更无落叶尘埃,四周环绕的几丛翠竹,在夜风中婆娑起舞。
上山的羊肠小道又窄又陡,有一段悬崖要手抓人工凿出的一溜小洞,仿佛壁虎一样贴着岩壁爬上去,许多人只好在这里打退堂鼓退回去,无法领略无限风光在险峰的绝妙景致,所以被先人凿上了“回心转意”。
熊四海来到峰顶,纵身跃上临仙台俯瞰群山,只见峰下群山仿佛梦幻中起伏的波浪,渺小而又遥远,而整个青林村,在这广阔无垠的旷野中,不过几张席子大小而已;浴仙湖宛若一块巨大的宝石,平卧于高山峡谷之中,闪动着扑朔迷离的光彩。
他环顾四周,陡觉天高地阔,天高可任狂龙飞,地阔便由猛虎跃,自己的胸襟豁然开朗,宛若繁星点点的长空,浩瀚无涯。他长吸一口气憋满三大丹田以及全身各处,再舒缓地引颈长啸,犹如虎啸千里,龙吟九天,气息绵长经久不息,群山回应长绕耳畔,这样反复几次,他只觉胸怀宽广心情舒畅,脑海中更是一片空明。
他极目远眺,脸上露出轻松笑意,脑海响起自己心声:“夜登绝顶,声啸旷野,顿觉神清气爽,更见天宽地阔,青林一村小如弹丸,暂时失手又何必耿耿于怀?更何况急需绿化之地辽阔无边,又何必局限于小小青林村呢?几个鼠目寸光的小人控制住青林一隅,就能阻止鲲鹏展翅扶摇直上九万里吗?!海阔凭龙跃,天高仼鹏飞,我更有广阔舞台大展宏图实现抱负……”
“四海哥——”刘念已大气不接小气地赶到临仙台下。
熊四海回过神来,跑到台边拉她上来,关切地急问道:“这么晚了,你上山来干啥?”
“追你来的。”她立即感觉自己失言,可能让人误会,满脸通红立马改口道:“不是,我来看你。”
熊四海刮一下她的鼻头,放松地爽朗笑道:“我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只是突发奇想来看夜景,你真还别说,这里真象神仙光顾的地方,我收获也很巨大呀。你坐下休息好好欣赏吧,你也一定可以找到绘画的灵感和素材。”
刘念仍在喘息,两人挨着坐下来,她睁大双眼仔细极目远眺,环视一会儿点点头,由衷地感叹道:“是啊,这确实是一个打开格局的最佳平台!”
“念妹一语中的,不愧是画家的境界!”
“哥,有必要恭维妹妹吗?”她打量着他的面部,仍然担心地试探道:“这上面确确实实令人大开眼界,让人心旷神怡,你有什么巨大收获吗?”
月光如水的夜空,远处飘来一片毯子大的乌云,乌云之下斜斜地拖曵着隐隐可见的暗影直垂山下大地,仿佛飘拂着透明黑纱,若隐若现。
熊四海感叹道:“登上临仙台,我仿佛也有神仙的境界了。放眼四望,天高地阔,印象中宽阔浩大的浴仙湖,只象是山谷间一块柔软的宝石,你看看我们青林镇,只有两间房子大,只不过小小弹丸之地,我又何必斤斤计较它的得失呢?需要绿化的光秃高坡、扬沙大漠太辽阔了!”
刘念激动地抓住他双手摇动着欣喜地道:“四海哥,你终于挺过来了,而且还升华了自己,我真是太高兴了,妹妹祝贺你!”
他也兴奋异常,笑道:“怎么祝贺?请我喝酒?”
面对自己二十多年日思夜念的白马王子,她思绪万千热血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