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上满是关怀,马不停蹄地便去熬药。
她自然也没忘了自己的闺女,连带着那副风寒药,她也一并熬了端过来。
她先将顾若翾的药,端到了她的面前。
“赶紧趁热喝了……你刚刚都吐血了。我看着都揪心,这药啊,要一天三次的喝,千万不要断了。”
“阿臣若是请了太医过来,再让太医给你诊诊脉,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与云惜我都是心疼的。”
顾若翾感激地红着眼睛,冲着周氏道谢。
她接过药碗,捏着勺子抿了一口:“娘,我自己喝药就行了,你别顾我了。你赶紧去给云惜喂药吧,我刚刚摸她的额头好像有些发烫。”
周氏一听,那还得了。
她顾不得顾若翾了,连忙端着汤碗去喂云惜喝药。
但是沈云惜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嘴巴闭着,周氏根本就喂不进去。
她急得脑门都是汗。
顾若翾满脸都是担忧……她端着自己的汤碗,搁放在了床榻边的案桌上。
“娘,喂不进去药怎么行,夫君还没找到太医,云惜要是烧坏了脑子,那可就糟了。”
周氏急得不行,但她喂给沈云惜的药,统统都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顾若翾有心想要去帮忙喂药,可她刚要下软塌,就嘤咛一声又歪倒在软塌上:“娘,我想帮你都不成。要不然,你出去喊个婢子进来,让人捏开云惜的嘴,灌她喝药吧。”
周氏一想确实需要旁人帮忙。
她没多想,放下汤药便出去喊人。
顾若翾连忙下榻,将她的药与风寒药调换了。
她捧着风寒药重新躺回软塌上。
这一切,不过是转瞬。速度快到周氏堪堪转身的时间。
周氏喊了夏荷进来。
她扫了眼顾若翾,看见她捧着手中的汤药一饮而尽。
她极为满意的抿唇,算她懂事听话乖乖地喝了药,没在这时候添乱。
她不再理会顾若翾,全副心思都倾注在了给沈云惜喂药上。
她端着汤碗,让夏荷掰开沈云惜的嘴,亲自捏着勺子将药汁,一点点地喂到沈云惜的嘴里。
周氏哪里会想到,她喂给自己女儿的汤药,早就被顾若翾换了。
那不是救命的药,而是能加速她女儿死亡的毒!
而这毒,还是她亲自喂下去的。
顾若翾冷漠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她的脑海闪现出,前世沈云惜将掺有毒药的汤药,灌入她咽喉的画面。
她紧紧地攥着拳头……眼底一片阴鸷。
这算不算,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
沈聿臣急匆匆出了府邸,便去了丞相府。
他是从后门进入相府,踏入秦诗柔居住的芳华居。
芳华居的牌匾,还是当今圣上亲笔书写所赐……这院内的摆设,一草一木都极尽奢华。
虽是丞相之女,也是陛下亲封的芳华郡主。
便连太后都对她喜爱有加。
她的气焰,甚至比之皇家公主,还要鼎盛三分。
娘与云惜都说,他能攀上这样一位金枝玉叶,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秦诗柔披了一件薄纱,慵懒的倚在软榻上,媚眼如丝地凝着沈聿臣。
“阿郎这个时候找我,莫非是有什么急事?”
沈聿臣低垂眼帘,不敢抬头去看秦诗柔。
“家妹不慎落水,情况危急。城中大夫医术平庸……”
秦诗柔轻笑一声,冲着沈聿臣勾了勾手:“阿郎站得那么远干什么?你靠近一些,两日不见,我甚是思念……既然你来了,怎么也得让我先解解相思之苦。”
沈聿臣趋步上前,刚刚在秦诗柔面前站定……白皙赤裸的足便勾住了他的衣襟。
他不由得一惊,堪堪稳住身形。
秦诗柔嗤笑一声,厉声斥道:“跪下……”
沈聿臣眼底满是惊愕,仓皇抬头看向秦诗柔。
秦诗柔坐起身来,眉眼间皆是轻蔑与傲气:“本郡主让你跪下,你耳朵聋了,难道听不见?”
“怎么?不想要你妹妹的命了?”
沈聿臣的呼吸一滞,膝盖顿时没了骨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秦诗柔这才开怀起来,她抬起脚来,蹭到了沈聿臣的脖颈。
沈聿臣紧紧地攥住了拳头,额头都不由得冒出一层层汗珠。
“想要救你妹妹……你是要付出代价的。”
“哄得我高兴了,我自然会让你如愿。”秦诗柔轻盈的笑着,小脚从他脖颈,一点点移到了他的脸庞。
“捧着……用你嘴唇的温度,温暖它……”
沈聿臣的身子一颤,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秦诗柔。
秦诗柔挑眉看他:“怎么?不愿?还是觉得屈辱?”
沈聿臣连忙摇头:“没有。”
“那就按照我说的做……沈聿臣,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状元郎的位置,没人能和你抢。”秦诗柔得意地笑着,“你为我的裙下臣,我便捧你为众星月。你那身份低贱的糟糠之妻,可没本事让你官运亨通,扶摇直上。”
沈聿臣的眼尾渐渐地有些泛红,他缓缓的低下头去。
秦诗柔的身子一颤,她颤巍巍地呻吟一声,一双眼睛顿时迷离起来。
她居高临下眯眼看着,才华横溢相貌俊美的男子,犹如一条狗般屈服在她脚下,她心里的成就与痛快,快速地**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
秦诗柔满意地粗喘着气,红唇含着沈聿臣的耳垂:“太医我已让人去请了……你今日表现不错,哄得我很开心。阿郎……我真的很喜欢你。”
“我有些等不及了,想要快些嫁给你……”
沈聿臣低垂眼帘:“她已经喝了五日的药物……应该快了。”
秦诗柔缓缓地摇头:“还是太慢了,我真的不想继续等下去了。你尽快下手,给她一个痛快吧。所有的后事由我处理,绝不会让旁人发现端倪。”
“三日后便是殿试……我希望你成为状元郎的那天,就是死了夫人的。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必须要属于我。”
沈聿臣沉默,秦诗柔一时间分辨不出他是什么意思。
她的目光微冷,锐利的指甲掐住他的下颌,让他抬起头来:“你该不会不忍心下手吧?”
“处理掉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而已,有那么难吗?在我眼里,捏死她犹如捏死蚂蚁一样简单……若不是你说,你自己会处理好,我何至于等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