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后反应过来,立即嬉笑道:“是不是浑身燥热,很是难受啊?小娘子别急,我这就脱了衣服伺候你。小爷我保管让你舒服到欲仙欲死……”
他几乎将自己身上的衣服都剥了个一干二净,他猥琐笑着伸手触向顾若翾胸前的衣襟。
顾若翾抓紧藏在袖笼里的匕首,她抿着唇静静等着男子一点点靠近自己……谁知,就在男子的手快要触到她的衣襟时,突然窗户弹开,一抹黑色身影犹如鬼魅般闪进来。
他一脚踢开那男人的手,趋步上前抓住男子脖颈,直接锁喉。
顾若翾只听得咔嚓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给折断了。
她不由得一惊,“别杀他,留下活口!”
慕今安的动作一顿,他手掌松了力道,男子的身子软的像滩烂泥倒在地上。
顾若翾脸色难看的起身,她去探男子的鼻息,触手是一片冰凉。鲜红的血,从男子嘴角溢出。
这人断气了!
她愤怒无比,猛然抬头看向慕今安:“你有病吧?谁让你闯进来,谁让你杀他的?”
慕今安瞥了眼她手中握着的匕首,他眸光闪躲多了几分不自然,低声咳嗽几声回答:“我以为你真的被沈聿臣又迷了心窍,没有防备之心……被算计了。”
顾若翾心里烦躁无比,她的声音极冷地打断他的话:“这与你有什么关系?我和你很熟吗?慕今安,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三番两次突然冒出来坏我好事……你是故意在与我作对吧?”
本来他若没有将炸药丢入那个房间,沈聿臣与秦诗柔就不会心存忌惮,不敢对她下死手。那些见到了秦诗柔狼狈丑态的百姓,也不会无辜丧命。
秦诗柔本来早就对她动了杀心,她只要在秦诗柔杀她的时候,抓住证据……就能狠狠地痛击秦诗柔、沈聿臣。
她就能有机会坦露自己的身份,将秦诗柔的恶行昭告天下,将她打入地狱。是慕今安的自作主张,坏了她所有的筹谋。
慕今安看似严惩了秦诗柔与沈聿臣,其实根本动不了他们的任何根基。她所隐忍的一切,全都半途而废……这几日,她不得不按耐住性子,与沈聿臣演戏,渐渐放松他们的警惕,让他们再次对她出手。
她本来已经计划好了一切。
沈聿臣点燃的那个香薰,其实早就被夏荷掉了包,她根本就没有中药。她就是想趁势,擒拿这个男人,抓住秦诗柔犯罪的把柄。现在倒好,这男子居然就这样被慕今安给杀了。
顾若翾简直要气疯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何时招惹了这个煞星,居然让他屡屡坏事!
难道这是宸王特意设计出的一环?宸王早就知道了她是沈聿臣的妻子?所以,他才派了慕今安屡屡插手破坏她的事情?
顾若翾对慕今安的排斥,越发深重。她满眼都是忌惮,忍不住后退几步。
慕今安没想到顾若翾的反应居然会这样激烈,他联想到前因后果,顿时反应过来。
他蹙眉,“所以你是故意在与沈聿臣演戏?”
“你是想留活口,以此找到秦诗柔犯错的证据?”
顾若翾根本就不想搭理他,她深呼吸一口气:“滚,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慕今安的脸色沉郁下来,他抬手捏住了顾若翾的下颌:“别再用这种语气与我说话,顾若翾……我很不喜欢。”
顾若翾冷笑一声,她实在太生气了,就有些口不择言:“你喜不喜欢,关我何事?慕今安,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居然这样犯贱?”
慕今安看着她双眼里流露出的厌恶,他的心被狠狠的刺了一下。
但他毫不在意,仿佛练就了一身刀枪不入的铠甲,对于她的咒骂与讽刺早就习以为常。
“是我犯贱……是我又多管闲事了,抱歉啊。原想帮你来着,谁知又好心办了坏事!”
“你别生气……既然我坏了你的事,这后果由我承担,我会帮你扫清尾巴,让你如愿以偿……”
他说罢,便扛起男人的尸体,从窗户处跳跃而出。
顾若翾根本就来不及阻止,他便消失了身影。她气得咬牙切齿,忍不住低声咒骂:“这人脑子真有病……”
而且病得不轻。
楼上厢房,秦诗柔一直都在焦急地等着沈聿臣。
她怕沈聿臣会心软,会下不去手,所以她焦虑不安的在室内渡步。初云在旁边候着,都不敢大气说话。
她看着秦诗柔头上顶着的那一头还算柔顺飘逸的墨发,缓缓的低下头。
那些头发都是从那四个婢女头上剪下来的。
她的脑海里至今还残留着那几个婢子绝望的哭泣声,昨天夜里甚至还有一个婢子投缳自尽了。她去看了一眼,她与那个婢子平日里关系还算不错,她看到那张彻底没有生息的面容,惧怕惶恐简直渗透进了五脏六腑。
郡主得知了那个婢子的死讯,非但没有半分愧疚不安,她还特别轻蔑地骂了句:“不过是剪了头发而已,又不是长不出来了,为了这件小事就敢去死?吩咐下去,不要给她家里抚恤金,安排一些人好好地招呼招呼她的家人。”
“哼,我能剪她的头发用,那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谁知她居然还不知好歹,居然敢自杀?随便用一个破席裹着,给我丢到乱葬岗去。”
初云忍着鼻头的酸涩敛回思绪……看到熟悉的朋友真的被裹在破席里,抬着出了府门。她不由觉得唇亡齿寒,很害怕自己有一天,也会落到这样凄惨的下场。
突然吱呀一声响,拉回了初云的思绪。
她抬头看去,便见沈聿臣惨白着脸庞走进来。
秦诗柔的眼睛一亮,她连忙迎上去挽住了他的胳膊:“如何?”
沈聿臣情绪低落地回道:“她已经神志不清了,估计很快就能成事。”
秦诗柔紧紧提起的一颗心,彻底的放松下来。
她眉眼间不禁溢满笑意:“我们等一个时辰左右就去捉奸。我会派人,引一些百姓过来围观。她没了清白,名声毁了,那是要被浸猪笼的。”
“我们也不必为了怎么摆脱她而苦恼了!阿臣,你这个计策,可真是太妙了!”
她满眼倾慕地看着沈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