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诗柔惶恐无比,她决不能让太子对她,或者对秦家产生误会,这样会坏了父亲与姑母的大事。
她委屈无比指着自己满是血痕的脸颊:“太子殿下,其实是嘉阳先毁了我的容貌,我才为了自保,去刺伤嘉阳的。太子殿下,你不能因为疼爱嘉阳,便不分青红皂白地护着她,而无视我身上的伤……她不止毁了我的容貌,她还折断了我的手腕。”
“我是被逼的……我并不是真的要杀她。太子殿下,请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顾冕之淡淡地瞥了眼秦诗柔脸上的血痕,他微眯凤眸眼底闪过几分戾气:“呵……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还是要交给大理寺查办。”
“青岩,你去看看周大人来了没有。”
青岩应声,刚要转身离去,下一刻周毅穿着官袍带着十多个捕快,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殿下,微臣来迟,还望殿下恕罪。”
顾冕之:“丞相之女芳华郡主秦诗柔,居然胆大包天谋杀苍凌国的嘉阳公主。”
“周大人,此等谋害皇亲国戚,冒犯皇家的大罪该如何处理,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孤今日就将这个案子,交给你审理。希望你不要让孤失望……”
周毅板着一张脸,屈膝跪在地上:“殿下放心,微臣一定会秉公处理此案,一定会还嘉阳公主、太子殿下一个公道。”
顾冕之颔首,再不看秦诗柔一眼,不念任何的旧情。
在秦诗柔的屠刀向若若挥来时,他对这个女人就没了任何的情谊。谁都没有若若重要,只要伤害了若若,不管是谁……都是他的敌人。
周毅立即让人控制住了秦诗柔的手脚。
秦诗柔没想到,太子居然会让周毅来负责此案,一旦她进入大理寺,周毅若是对她用刑,她肯定是扛不住那些刑罚的。
之前那十多起的冤案,岂不是也要露馅?
不,不行,她决不能进入大理寺。
秦诗柔开始剧烈挣扎起来,“太子殿下,我是被逼的,我也被嘉阳伤了面容。你不能利用你的太子特权,就这样将我缉拿。我要见父亲,我要见姑母。”
“太子殿下,我怎么可能会杀嘉阳呢,小时候我还替她挡野狗,我还救了她的命啊。太子殿下,这一切都是误会啊,我是被冤枉的……呜呜……”
周毅连忙让人,堵住了秦诗柔的嘴巴。
秦诗柔呜呜叫着,眼底满是慌乱……周毅挥了挥手,捕快不顾秦诗柔的挣扎反抗,当即便将她给架走。
周毅抱拳俯身冲着顾冕之行了一礼后,便挺直腰板带着大理寺的人离去。
整个厅堂,渐渐地沉寂下来。
周氏的身子簌簌发抖,郡主就这样被拖走了。
到底是太子,这雷霆手段真真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完了,他们完了。
而沈聿臣跪在地上,他的耳朵里一直在回荡着,太子他们刚刚的那几句对话。
嘉阳……公主。
太子说,郡主秦诗柔谋杀嘉阳公主!
周大人说,一定会还嘉阳公主一个公道。
所以……翾娘她……她就是嘉阳公主?
她乃是苍凌国皇后的女儿,太子殿下的同胞妹妹,尊贵无比的公主殿下?
沈聿臣下颌线崩紧,嘴角都泛起青白。
一直浮在喉咙的那口血,再也控制不住噗的一声,从嘴里喷了出来。
他的身子顿时软成一滩烂泥,趴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太……太子殿下恕罪……草……草民……罪该万死。”
顾冕之居高临下低垂眼帘,冷冷地看着沈聿臣,他一字一顿问:“不知沈公子说的罪该万死,是指什么?”
沈聿臣攥着手掌,大着胆子缓缓地抬头看向顾冕之:“翾娘她……她是不是就是嘉阳公主?”
周氏的脸上满是惊惶,那贱妇是嘉阳公主?
不,不可能。
她的身子在控制不住地打摆子,整个人的思绪早已被这个消息炸得粉碎。
顾冕之嗤笑一声:“你以为之前孤让人给你透露殿试题目,那是因为丞相与秦诗柔吗?”
“呵,他们哪来那么大的脸,能让孤为他们破例?在这世上,也唯有若若一人能让孤破例,放弃自己的原则。”
沈聿臣嘴角的血,越流越多。他一双眼睛顿时腥红无比,喉咙里咕咕地翻涌着血,他声音嘶哑到了极致:“那一切……都是因为……因为翾娘?而不是,不是因为秦诗柔?”
“因为翾娘是太子殿下你的妹妹,因为翾娘是我的夫人……所以,所以殿下才让人偷偷透露殿试的题目给我,要帮我考取状元之位?”
顾冕之眼底满是嘲弄,不置可否:“是啊……孤本来是想把状元之位给你的,可惜,沈聿臣你不争气啊,生生将这样的福气给丢了。”
这番话的冲击力很大,直接戳的沈聿臣心头鲜血淋漓。
啊……状元之位就是这样与他失之交臂的。他本来可以高中状元的……原来真相居然是这样的。
他错把鱼目当珍珠,错把珍珠当鱼目?
“你与若若成亲三年,若若心甘情愿陪着你吃苦受罪,本以为她会苦尽甘来,终于熬到你功成名就这一天。孤也早就做好,要为你铺路,要助你官运亨通位极人臣……哪知道,你刚刚入了京都,就移情别恋,选择攀附相府高枝。”
“你不但忘恩负义,要抛弃若若这个糟糠之妻,你居然还对她下毒,狠心要她的命,让她成为一抹再也回不了家的孤魂。沈聿臣……康庄大道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却要硬闯,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这样伤害,辜负若若?”
顾冕之说着,便俯身掐住了沈聿臣的脖颈。
沈聿臣眼底满是绝望……他双眼含泪怔愣地看着顾冕之。
“原来……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翾娘。”
“殿下原来是因为翾娘,才偷偷透露题目给我的。我……我一直以为是因为秦诗柔……”
“我……我不知道翾娘居然是嘉阳公主。”
他……他要是早知道翾娘的身份,何苦要舍近求远,去攀附什么相府高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