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清欢最不想看到、最不愿面对的情境。
还是到来了。
早在他决定要给韩枭名分,决然跟五叔坦白的时候。
就料到会有这一幕。
今日陈五叔知道,陈五叔会走。
来日牛六叔知道,牛六叔也会走。
但凡是季家军知晓后,都会无法接受的离开季家。
再因这种人员涣散的变故。
他老爹也.....
不死都要掉半条命!
季清欢肩膀颤抖,惊恐害怕自不必说。
可他心里煎熬的直滴血:“该走的是我,五叔,你不必走,我、我走,我原本就想的等打退匈奴,我就离开,我没想过要逼着你们接受.....”
接受仇敌家的儿子。
这太难了。
“你离开?你离开家里....”陈老五痛惜闭目。
他们悉心教养出来的孩子,为了宿敌之子要离开家里。
任何一个长辈能坦然接受么。
是又急又气又心痛。
“你怎么就舍不下那个人!”
“五叔....”
季清欢泪眼滂沱的低着头,羞愧到额角都沁出冷汗。
都是他的错,他不该喜欢韩枭。
可是已经喜欢的很了。
当真舍不下。
“......”
外面大雨倾盆。
就在书房里气氛僵持之际。
“砰——”
原本关着的房门被人不耐烦的一脚踹开!
韩枭华紫色的长衫下摆被雨水溅湿,显然他已经在门外站了多时。
也听着叔侄俩全部的对话。
忍不住闯进来了。
“!”季清欢跪在地上、眼眶含泪的转头看过去。
韩枭?
自从昨日午后两人吃过饭,就没再见过。
据说韩枭一直在睡觉。
季清欢有事要忙也没去找他。
怎么忽然跑过来.....
陈老五也惊愕:“你?”
“我说你们聊够了没有?”韩枭桀骜的扬着眉梢,衣衫翻飞还带着雨潮的直接闯进来,气势凌厉。
他双手背后的边走边说:“谁需要季清欢保了,谁答应跟他好了?聊的像是我勾搭的他叛离家门,叫你在这儿苦情演绎个没完!他跟我好就对不起季家英魂?那你们这些老东西数十年都灭不掉我韩氏,岂非更对不起英魂!”
说着话,韩枭已经走到近处。
眉眼嚣张跋扈到极点,不屑的打量这叔侄俩。
陈老五拧着眉:“你——”
“你闭嘴!”韩枭打断他,“来日战场上我无需他保,老头儿,听明白了么?你当我韩枭面团儿捏的啊。”
陈老五:“呃?”
好猖狂。
季清欢愕然抬头:“韩——”
“你也闭嘴!”韩枭朝季清欢睨着,嘴里跟陈老五说话,“什么叫他给我送出皇位,嗯?我在门外都要听笑了。”
陈老五、季清欢:“?”
“我用他送?”韩枭用一种狂拽炫酷俾睨天下的眼神,鄙夷看着他俩,“该是我的我必夺,不该是我的我也夺!”
“你们有这闲工夫不如想想怎么打败我,我还没抢呢,你们就要散了?”
“一老一小俩废物,有本事找我斗。”
“背后蛐蛐我呢?”
这两个人竟然把他蛐蛐的这么废物,像是他仰仗季清欢的情爱才能得到一切。
他稀罕?
韩枭就知道季家的人没有一个好。
尤其季清欢这个蠢蛋。
跪跪跪。
一眼看不到。
不是脱衣裳跟人比武,就是窝囊的给人下跪。
韩枭怎么看季清欢怎么来气!
他一手攥着季清欢的后脖领儿,把人薅起来,又斜眼朝旁边的老头儿说。
“我跟这个窝囊废半点关系都没有,他想勾搭我,我看不上他,懂?还替他隐瞒,你是怕传出去他会丢脸吧。”
“!”陈老五气的胡子打颤。
“我元儿勾搭你?分明是你要把他勾搭——”
“做梦呢,”韩枭毫不犹豫的嫌弃咧嘴,“我勾搭他?你求着让我跟他好,我都得考虑三年!”
被薅着脖领的季清欢:“?”
陈老五诧异瞪眼:“你考虑?我元儿配你十个绰绰有余!你...你是故意说这种话吊着他?是不是韩王叫你这样干的,图谋我们家业——”
“哈?”韩枭听的险些爆笑,“就你们那点破东西也算家业?我琢玉殿撬一块地板顶你半间房,难怪季清欢莫名其妙勾搭我,是不是你教唆的?你们想图谋我的家业吧!”
陈老五、季清欢:“?”
“喂,看着我,”韩枭当真起疑心。
他伸手捏住季清欢的下颌转向自己,狐疑打量着质问。
“你是不是看上我的家业了,嗯?西夏库房好穷,你家更穷,想骗我偷父王的钱养你的兵?说话。”
带有潮气的甜梨檀香味道忽然扑过来。
季清欢嗅的呆滞:“我没、我没有。”
下颌的手指掐的好重。
重点是——
他五叔还在旁边看着啊。
“你没有你磕巴什么?”韩枭冷冷道,“你心虚。”
“!”
陈老五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俩人。
韩枭竟敢如此气盛?
跟他想象中的相处模式不一样。
他以为韩枭得是仗着美貌,小意温柔、蛊惑勾引他们季阿元。
怎么如此不客气!
“罢了,反正我又不是蠢的,必不叫你得逞,”韩枭放下手又背到身后,戏谑的望向陈老五,“不过,你这么担忧他把家业拱手送给我,怎么你也觉得他是蠢蛋?”
毕竟——
若是全然信任季清欢,又岂会如此担忧?
“......”
一语惊醒梦中人。
季清欢转头看向五叔:“五叔,我说过我不会的。”
他早就说过不会让私情影响家业。
所以。
原来五叔是不信任他?
季清欢眸子震颤,伤心的很:“您、您不是答应过会信任我,放心的叫我坐家主之位吗,五叔,我不是孩子了,您还把我当孩子看,根本就不相信我能做好一切,是不是?”
“...哎?”
陈老五反被问住了!
“......”
在老头儿歉疚、窘迫的安抚季清欢时。
韩枭双臂叠抱着,身姿懒散的靠在书桌上,唇角勾起一抹讽笑。
他还以为这姓陈的老头儿有多厉害。
以‘辞行’作为要挟的想让季清欢跟他断,搬出英魂、搬出皇位、搬出季家人,把季清欢都逼哭了,险些羞愧的就要以死谢罪。
哼.....
此刻还不是乖乖跟季清欢道歉?
季清欢就是个心软的蠢蛋。
韩枭嫌弃死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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