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把这当成了一种游戏。
即便是甘甜讪讪地松开嘴以后，探进她口腔里的两根手指依然没有拿出来，在细细地检查完犬齿的生长状况之后，捏住了甘甜试图将他的指尖抵出去的舌尖。
非常恶心。
荼修必须承认，指尖湿哒哒的感觉非常不好。
他紧蹙着的眉峰把周围的医生们吓得大气不敢出，也不知道眼神该不该继续放到城主和这位陌生的小雌性身上。
毕竟从前，城主没有过这种玩法。
荼修收回手，立马有人送上来消毒的工具。
他取开口器的时候没有带手套。
“犬齿……”医生琢磨着还是开口问了。
荼修擦着手，“不用检查了。”
“……”医生点头。
“检查结果多久能出来？”荼修一边往外走一边问。
“10分钟左右。”
“嗯，让她好好睡一觉。”
荼修一个人拐出实验室，往前走了几步，打开相邻房间的门。
和隔壁实验室被大大小小亮度不同的灯光包围的环境不同，这间屋子没有一盏灯，但房间并不昏暗。
实验室的光透过整墙的单面镜照进来，成了这间房子的光源。整面镜子仿佛一扇隐形的墙，除了不能穿过它直接走到实验室里，那边所有的一切都无比清晰，一览无余。
荼修一眼就能看到还没睡着的小雌性，她躺在床上，因为紧张，脚趾蜷缩在一起。
但他的哥哥却似乎没什么兴趣，板正地坐在沙发上，鼻梁上的镜片反射出电脑冷厉的光，那张和他如出一辙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即便听到他进门也没有抬头。
比他像人得多。
他轻轻叩响桌子。
“兰斯。”
兰斯慢吞吞地抬起头，脸上保持着一成不变的笑意，“怎么了？”
“我的新玩具没意思吗？”
荼修指指对面的实验室，示意他看，“可爱的小雌性，虽然我还不知道她是不是人类，但这种可爱的小玩意，很有意思不是吗？”
“修。”兰斯放下笑容，没什么表情，“我只会对猎物感兴趣，你的小雌性和你的游戏，我都不感兴趣。”
荼修不置可否，真诚地给他建议，“哥，你不笑的时候说话更像人一些。”
兰斯低头，没有理他。
两兄弟平时见面，不说话的时候比说话的时候多得多，荼修习以为常地在兰斯身边坐下，看清他电脑的界面，是墨西拿的城防图。
哪有人会对着一张城防图笑。
“人联那边最近有什么动作吗？”荼修随口问，他只是无聊。
“或许有。”兰斯翻到下一页，“安全局负责这些，我没什么兴趣，没有过问。”
荼修小幅度地勾了下嘴角，“等什么时候楚青拿着枪。”他做出个手枪的手势，“抵住你的脑袋，你就会感兴趣了。”
“或许。”兰斯在脑子里进行了一番假设，“不过楚青本人大概率不会出现，大概是他的副官拿枪抵住我的脑袋。”
“楚青多久没公开露面了？”荼修挑眉，有些意外。
兰斯想了想，“两年多。”
“听说有很多人说他死了？”
“元旦的开年演说他从来没有缺席过。”
“那是在电视上，谁知道是不是ai合成的假影像。”
“没死。”
“这么肯定？”
“最近几次战争线上人联的突围方式都是他的风格，很明显。”
荼修点头，“你似乎很不希望他死了？”
“你误会了。”兰斯牵起嘴角，露出一如既往的笑容，如果仔细观察，很容易就能发现兰斯每次笑容的弧度都一模一样，像冷血动物在模仿人类，“这位人联指挥官的死亡，可是我的新年愿望。”
荼修忍不住笑出声，“哥，你说实话的时候最像人类。”
门被扣响，荼修没有让对方进来，自己去取了文件，原本是为了年龄做的检查唯独年龄那一栏空着，一目十行地看完，兽类基因上写着：高度疑似银狐犬和吉林白貉。
脑子里浮现这两种动物毛茸茸的白色耳朵，倒是和城门口时的小雌性很像。
荼修点了下头，随手把文件扔在桌上。
脑子里在想这次的玩法。
文件从兰斯的眼前滑过，他余光无意瞥到一眼。
“狗和狐狸。”
都是他的猎物。
荼修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有兴趣了？”
兰斯摇头，“都是很忠诚的动物。”
“忠诚？”荼修慢悠悠地坐直，蓝灰色的眼睛闪过兴味，他看向兰斯，“我要离开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就麻烦你继续做赫卡特的城主了。”
-
人联，云梦城。
“女爵最后一次露面是在今天下午，她跟着几个兽人进入了赫卡特，在进城的时候被拦了下来，不过有惊无险地过了闸。”
同样也是白色的实验室，说话的男人恭敬地站着，面对着的深色沙发里坐着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
两台类似血液透析仪器一样的机器摆在男人的面前，长长的针管被衬衫盖住了大半，血液在机器里经过缓慢地过滤，又重新回到他的身体里。
“嗯。”楚青淡淡应了一声，“还有什么。”
“线报说有个雄性兽人和女爵很亲密……下车的时候，女爵是被他抱下去的。”
楚青笑了一下，鸦羽似的睫毛遮住眼睛，“很聪明，被抱着就看不出不像兽人了。”
副官犹豫地开口，“需要查一下雄性兽人的身份吗？顺便知会一下城主。”
“不用，”楚青说，“我妹妹不会喜欢一个兽人。”
“可是——”
“没有可是。”
“好。”副官咽了咽口水，“指挥官，还有一件事。”
楚青看了他一眼。
副官手指颤了颤，“刚刚基因实验室来了消息，这次的兽人基因实验也宣告失败了，所有自愿加入实验的兽人都没能进入第二阶段……”
他看着面前的仪器，有些说不下去，“他们都没能成功地变成人类……”
楚青盯着面前的采血管，发出了一声意料之中的“嗯”。
“博士问还要继续吗？”
“继续。”楚青面不改色，“走我的私账，以后不用问我，实验做到成功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