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竹明显不想多说,胡小英也识趣的不再多问,两人盘腿随意寻了个地儿坐下,各自拿出带的干粮,慢慢吃起午饭。
待吃的差不多,胡小英开始跟着李竹四处觅食,得为以后的饭食做打算呐。
找了半天,两人的背篓都填满一半,李竹见密林里的光线渐暗,抓紧拉着胡小英原路返回。
出了林子,豁然开朗,外头还明亮着呢。
胡小英还想回头瞧瞧,被李竹拦着不让回头,要让她看见那黑乎乎的林子,估计下回进来前都得徘徊许久。
经过小溪时,李竹大步往那芦苇丛走去,宜早不宜迟,先割几捆芦苇回家,今夜睡觉也许还能暖和些呢。
谁知割芦苇的动静大了些,倒不知何处飞出来几只野鸭。
胡小英激动的拍了拍李竹的手臂,“这儿说不定有野鸭蛋!”
李竹左右张望下,耸耸鼻子发愁,“便是有,估计也在芦苇深处了,咱们想进去可不容易,万一陷进淤泥里,或是被水蛇咬了,可真是喊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胡小英一听也觉着有理,只能安慰自己,她拿不到别人也拿不着,总归不会便宜那群老家伙就是了!
现在在胡小英心里,村里那些老人也不再和蔼可亲了,她被哄骗过这么一回,打定主意下回见着他们可得多留个心眼,难怪村长姑母让她少管闲事,这满村里真的是没几个好人啊。
李竹可不知道胡小英脑子里的弯弯道道,她抽出根长些的芦苇,把割好的芦苇捆好,提起来,要回家了。
原本是要去胡小英家拿两个瓦罐的,胡小英见李竹这手上背上都满满当当,便说先各自回家,待她把背篓放下,再拿着瓦罐给李竹送过去。
李竹略一点头,快步往那破屋走去。
胡小英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大致望了眼地方,心中有数,便也快步往家赶去。
虽那破院子没有多的屋子,但连廊是真的宽敞,李竹把背篓跟芦苇放在靠近屋门的连廊上,靠在柱子边站着歇了会儿。
胡小英动作也快,此时已经从杂草丛里淌了进来,边走边揪身上的苍耳,“唉,李竹啊,你这选的地方可真够荒的,我都怕不小心惊着蛇虫,咬我一口呢!”
李竹上前接过她手里的瓦罐,还挺沉?她低头望去,一只瓦罐里竟装了大半罐清水,另一只里是一个空碗跟一双筷子。
胡小英笑眯眯拍拍她的手臂,“我料想你这儿没水可用,就装了些过来,你要是用完了就来我家院里打,井里有的是呢。”
李竹有些不好意思,又感动的不知该如何回报,只干巴巴的说了句,“你若是有柴火要劈,或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尽管说。”
“诶,好呀好呀。”胡小英应的爽快,还在院子里左右瞧了瞧。
“怎么了?”李竹看她好像在找些什么。
“我昨日听姑母说,这些破屋的院子里基本家家都有水井呢,你这儿好像没瞧见?”
“真的呀?许是杂草太多了,把井口遮住了,我回头把院子全清理干净,应该就能看见了。”李竹有些开心,要是屋子里有水井,用水就方便了。
“不过,”她又顿了顿,“这院子都荒成这样了,水井不会也脏了吧?我也不会洗井……”
胡小英摆摆手,“应当不会,昨日姑母说,每个院子的水井她都找人用青石板盖好了,村里打井可不容易呢,当初还是在山外请了个打井队来,家里富裕些的凑钱打的井,后来这些人有了更好的出路,离开了咱们村,东西都带走了,只留下水井和空屋子,姑母还过来挨家挨户把水井遮好的。”
李竹放松下来,看来这南山村也不是不能久留,有住的地方,村里人不排斥自己,村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于活命,背靠大山,怎么都能挣一口吃的。
她原打算在南山村待个一两月的,看看情况再另做打算,此时却觉着就此定居下来也没什么不好。
送走胡小英,李竹开始在废墟里搜罗晒干的废木料。
周边的破屋也不全是如她现在住的这间一样整体结构都还在的,还有许多房梁塌了,断裂的木头散落在地上。
李竹拿着斧头,在废墟里挑挑拣拣,还给她捡到了不少木头。
日日风吹日晒,这些木头有些腐朽,有些晒得焦干,李竹也不嫌弃,一根布条搓紧,全绑了拖回院子里。
这一通忙活下来,天已经全黑了,李竹把油灯点起来,就着那小小的火光,把这些木头劈成小块,整齐的堆在正厅里。
可不敢放外头,这院子也没什么可遮拦的,放外头,来个人捡两根,来个人又拿两根,那她不是白忙活了吗。
放屋里头,虽然也有人能进来,好歹还有半堵墙跟木门挡着呢,她再把包袱里从家里顺出来的锁把大门锁好,嗯……防个心安吧。
有了木柴,就不用精打细算的用油灯了,李竹就在厅堂里寻了个空地,木头一架,松毛一点,很快,火势就变大了。
昨日钉在碎木板里的尖头木棍被拔了出来,李竹把它们钉成个四四方方的空架子,手掂了掂,试了下承重,还行。
“哐”,木架子被架在火堆上,底下四条腿儿稳稳当当的立在地面上,三根木条在上头被随意架着。
比划了下,三根木条留出来的口子正好能架住瓦罐,李竹把那只空瓦罐里的碗筷取了出来,倒了些清水进去,小心地把瓦罐架在火上。
空碗被倒扣在装着大半清水的瓦罐上,正好能挡挡灰。
等待水开的间隙,李竹也没有闲着,出门把今日割回来的野菜还有芦苇都拿了进来。
胡小英的背篓被李竹还了回去,结果那姑娘又送了个篮子给她,说是她此刻什么器具都没有,先使着,待有了新家具,再把篮子还她就成。
所以李竹今日采的野菜都满满当当的塞在竹篮里,她就着火光清点了一番,野蒜、小葱、野韭菜……清点的差不多就用芦苇绑起来,回头要吃了就一份份取出来,也是图个方便。
十块白面鸡蛋饼子,如今还剩下六块,都干巴巴的,是真嚼不动了。
李竹拿出一整块,慢慢的掰成小块丢进水开了的瓦罐里,管它饼糊糊还是面疙瘩呢,煮烂了能吃就行。
将就着吃完晚饭,李竹抱着双腿盯着火光发呆,脑子放空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想。
火燃的差不多时,她才似梦初醒,回过神来,要歇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