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侧目,只见此人剑眉星目英姿挺拔,一老丈开口,“贼人在西门劫掠之后,一路向北而去了。”
“多谢老丈。”
刘隽回身取过长枪,“公与在此等候,我去去就回。”
“子安,君子不以身犯险!”沮授看他想要去孤身救援,当下大惊,众人也是暗呼少年好胆。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有所为有所不为,今胡人劫我百姓妇女,我堂堂汉家儿郎岂能无动于衷。”说罢,刘隽翻身上马出城而去。
自古成大事者当以自身为贵,不入险地,沮授望着刘隽的背影蒸蒸入神,如此热血胆豪的少年,即便不是成大事者,自己也决定追随一生。
“授虽一文士,不能同去,但也不能坐视主公赴险。”沮授起身离去。
“真是少年豪杰啊,我等不如啊。”有老者抚须赞叹。
“依我看一莽夫罢了,独自一人就去追赶,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对,我看啊,估计是沽名钓誉之辈,如今可能乘着马匹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亦有人见刘隽如此年轻有如此胆气,而自愧不如,一时心中羞愤,纷纷出言嘲讽。
众人中,一紫面少年见不惯众人模样,眉头紧皱,出言呵斥之后,离席而去。
另一边,刘隽出城之后一路追寻胡人踪迹,一路追出去,终于看见了胡人的身影,大概三百余胡人骑兵,手中拿着弯刀,身上挎着胡弓,中间围着一辆马车,和数十名汉人,身后两车大箱子,似乎装的是金银珠宝,一行人张扬走在大路上,过往行人纷纷避让。
刘隽悄悄尾随在这一队人身后,等他们休息的时候,冲杀进去,准备一个人杀光敌军。
“呜呜呜小姐”
“环儿不要哭,我们落到了胡人的手里,只怨我们自己命不好。”
马车内,一队小姐丫鬟相拥在一起,丫鬟哭的梨花带雨,瑟瑟发抖,小姐手中握着发髻,眼神坚定决绝,正是杜家被劫走的小姐,杜氏。
“我就是死,也不要落到胡人手中。”杜氏紧了紧手中发髻。
“小姐,我害怕,呜呜呜”丫鬟窝在怀里,哭的更大声了。
天渐渐黑了,一行人停了下来。
此时马车被人掀开,一个满脸大胡子的胡人,眼神贪婪的看着二人,嘴里说着呜哩哇啦的胡语,杜氏二人虽然听不懂,但是可以猜到,等待二人的不是什么好结果,一时间脸色惨白。
大胡子突然上前一把抓住丫鬟,就要把他拖出马车,丫鬟死命挣扎,口中惊呼,杜氏瞅准机会,用发簪扎向大胡子,可惜这些人都是在边境生活多年,警惕性很好玩,一手挡下了。
大胡子又看向杜氏,眼中的贪婪说明了一切,看着慢慢伸向自己的大手,杜氏又拔出一支发簪,绝望的闭上双眼准备了结自己。
“啊!”突然大胡子一声惨叫,扑通一声惨叫,倒在马车里一动不动,嘴里冒着鲜血,杜氏二人吓得大叫,突然杜氏看见大胡子身后插着一支箭,心思流转,“难道是家里求来了援兵来救我们了?”杜氏小心翼翼的掀开车窗。
只见外面胡人乱成一团,自己的家仆护卫全都缩在马车周围,“杜三,发生了何事?”杜氏问向马车旁边的中年人,此人是杜家的管家。
“小姐,应该是有援兵来救我们了,刚刚我听到了喊杀声,又有羽箭射过来。”
众人闻言面露喜色,杜氏也是缓缓松了一口气。
混乱喊杀声持续了大概一个时辰,渐渐便没有了声音,众人也不敢出声,众人也趁机挣脱逃跑了出去,此时只留下杜氏和丫鬟还有管家三人,杜氏和丫鬟已经一天没吃饭,无力逃跑,管家家人都在杜家,回去也是死路一条,不如陪在小姐身边,起码不会累及家人。
杜氏见没了动静,下来马车举起一只火把,三人聚在一处,此时黑暗中出来了踏踏踏的马蹄声,三人绷紧了精神,只见,一银袍白马少年提枪而来,面色白净身上却沾满鲜血,枪尖被血染红。
三人看着刘隽一阵发愣。
“你们就是被劫走的杜家之人?”
杜氏连忙反应过来,“多谢将军救命之恩,我杜家长女杜茵,还望将军送我等回马邑杜家,日后我杜家必有重谢。”
刘隽看向说话的杜氏,惊为天人,此女容貌秀丽,头发披散眼睛红肿,当真是我见犹怜。
“无碍,举手之劳,我等先休整一夜,明早互送你们回去。”
“还未请教将军大名。”
“吾乃刘隽是也。”
“多谢刘将军搭救”三人对着刘隽行了一礼。
杜氏见交谈许久,别无他人,一时好奇,“不知将军其他同伴何在?”
“同伴?只我一人而。”
“一个人?”三人皆是不信。
刘隽也不辩解,在一旁下马休息。
次日清晨,天色渐亮,杜氏三人看着满地的胡人尸体,皆是震惊,竟然真的只一人,杀三百余胡人骑士,当真是勇猛非常,看向刘隽的眼神中,充满了敬畏,杜茵看着前面骑马开路的少年郎,眼神中多了一丝仰慕,自古美人爱英雄。
“停!”突然刘隽勒紧马缰。
“发生何事?”杜茵探出头来问道。
“有马蹄声,人数大概在百余人。”
三人听说有马蹄声以为敌人追来了,但是看了看刘隽神色自若,众人又是心中大定,三百人都不是对手,何况一百人。
轰隆隆,只见远方渐渐涌现一队人马,但是都是汉人打扮,刘隽心中大定,昨晚是突袭,今日若是正面遇到敌人,虽然自己可以从容应对,但是杜氏三人恐怕就无力顾及了。
骑兵渐渐靠近,刘隽定睛一看,为首之人正是沮授,而在他一侧,一个紫面少年,气势尤为不凡。
沮授昨日离开之后,于城内组建勇武义士,筹集马匹武器,傍晚才组建百余人而出城。
沮授也看到了刘隽在前方,两方汇合之后,刘隽看向身后众人,侧目询问沮授,“公与,这只人马是?”
沮授抚须笑到,“此乃马邑城中义士。”
“昨日我见你独骑而去,恐你有失,于是在城中集结勇武之士,共追贼寇。”
“短短半日便召集一百骑士,公与大才。”
“哈哈哈哈,子安勿要捧我,此实乃文远之功劳啊。”
“哦?文远?”刘隽一直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就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沮授拉过来一个紫面少年,正是刚刚气势不凡那人,刘隽仔细打量着他,少年十七八模样,与自己差不多大,面如紫玉,目如朗星。
“在下张辽张文远,雁门马邑人,久仰刘居士豪气干云,少年豪杰,今日得见实在是辽之幸事。”张辽眼神炯炯,面色潮红的看着刘隽。
“张辽!”刘隽内心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