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把王爷都给牵扯了进来。
她瞬间就慌了,嘴巴微张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根本插不进去嘴。
不管是为王爷辩白也好,还是恳求德妃娘娘息怒也罢。
总之,偌大的屋子里坐着三个人,可事实上却是,自己好像不存在似的。
这落差,叫茹贞心里如同猫挠一般,抓心挠肺,不得安宁。
而德妃原本以为自己总算是略胜一筹,拿捏住了富察氏的软肋。
毕竟没有哪一个女人,会不担心自己的男人吧?
可惜遇上了念安这个硬茬子。
就是不按常理出牌。
“您要是这样说,”她摆出无可奈何的姿势,叹了口气道:“那我可就有的聊了。”
德妃见她丝毫不曾慌乱,甚至还颇为坦然,心中陡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这不祥的预感就成了真。
“我听闻,十四爷对娘娘一向孝顺有加,”念安一出手就是打蛇打七寸,“每次入宫从来不会空着手。”
“娘娘何不大方一点,叫我们也是见识一下十四爷的至纯至孝?”
这话听听也就罢了。
老十四出入宫闱确实十分频繁,要说没有空着手也没错。
不过,只是情况刚好反了过来而已。
是两袖清风的来,盆满钵满地离开。
德妃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就连上次被富察氏气到心绞痛,都没有这次的杀意来得重。
小十四可是她的心头肉,掌中宝,别人那是一句不好的话都不能说!
更遑论,富察氏竟然敢胆大包天到以小十四来威胁自己。
呵!
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不过没关系,忍一时之气,且看她还能嚣张到何时!
想到自己那完美无缺的计划,德妃心中的郁堵通畅了些,总算是没那么憋闷了。
念安见德妃竟然没有当场发火,眸光不禁闪了闪。
随即干脆上了一个猛料。
“犹记去岁除夕那晚,娘娘询问我手上珠串的来历。”
看念安的表情,像是在回忆着思索些什么。
“那娘娘那般珍视,想必一定是十四爷送给您的吧。”
闻言,德妃不由得眉心一跳,张口就想糊弄过去。
“不过是一个珠串而已,时日已久,我记不太清了。”
又阴阳怪气地讥讽了一句,“倒是难为你,一直记到现在。”
念安却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一脸真切地说道:“毕竟是娘娘想要知道的事情,我怎么说也要上点心的。”
德妃被堵的满心不悦。
就知道不能任由这个富察氏在这里胡言乱语!
否则全程都要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你有心了,”随意敷衍一句,德妃只想赶紧把这茬儿给揭过去,“都是老旧黄历了,不提也罢。”
“趁着今日天色不错,不如咱们一起出去走走?”
她看似纯良地关切道:“多活动活动,对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有好处呢。”
念安故作为难地思考了起来。
茹贞见状心中不由得一急,忙开口劝道:“是啊,难得入宫一趟,侧福晋就不想到处看一看吗?”
“我不比钮钴禄格格,对什么都充满好奇。”
念安笑着道:“再者说,我现在这样子,还是不给娘娘添麻烦了。”
茹贞见她不为所动,情急之下就准备拿德妃压她。
“德妃娘娘相邀,侧福晋这般不给面子,未免太过……”
却不料话还没说完,就被上首的德妃冷淡的声音给打断了。
“住口!”
德妃暗地里狠狠瞪她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见富察氏脸上露出几分探究的表情,又忙训斥道:“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不要认不清自己的地位!”
这话可以说是极为扎心了。
一时间,茹贞就跟被戳破了的气球似的,瞬间瘪了下去。
低着头,满心不甘却小声回道:“是,妾身无状了,请娘娘息怒。”
谁料德妃理也不理她,径直对着念安道:“御花园里的菊花正是怒放的时候,不知你可有兴趣去瞧瞧?”
几次三番的邀约,念安要还是毫不犹豫的拒绝,岂不是显得很不知礼数?
“娘娘若是不嫌我给您添麻烦,”她羞怯地笑了一下,顺势答应了下来,“那我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德妃连忙否认:“怎么会?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脸上的笑意愈发深刻。
富察氏,等着吧!
今日就是我一雪前耻的时候!
从永和宫到御花园,距离不算太远,徒步顶多也就一刻钟的时间。
偏偏有了念安这个“拖后腿”的存在。
还没走上两步,就开始捂住肚子吆喝道:“哎呦呦,我不行了,不行了。”
“实在是走不动了。”
这时,春秋很有眼色地走上前去,把手里的小板凳给放在地上。
搀扶着念安坐下,“主子快坐下歇歇脚,可千万别累着了。”
对于眼前这一幕,德妃和茹贞两个人看得都嘴角直抽抽。
怪不得出发之前,富察氏非要找一个结实的小板凳呢!
原来用意在这儿呢。
这会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又没什么凉亭石凳,德妃和茹贞两个人都只能干站着。
大眼瞪小眼。
过了好一会儿,见富察氏仍然没有起身的想法,德妃忍不住了,开口问道:“歇息的如何了?”
“若是无事,那咱们就趁着太阳不大,赶紧出发吧。”
原本她以为,富察氏肯定还会再胡搅蛮缠一番。
甚至都已经做好费尽口舌去劝说的准备了。
没想到对方竟然一下子就顺从了!
这倒叫德妃满心不是滋味起来。
“娘娘说的在理,那咱们还是快些走吧。”
念安微微一笑,一脸的赞同。
弄得接下来的路上,德妃一直忍不住用余光瞥她。
偏偏这个女人一脸乖巧,但她总怀疑这里面有诈!
等富察氏再次发出同样的吆喝声后,德妃不仅没有生气,相反还有一种“终于来了”的尘埃落定之感。
她甚至都没有发觉,自己暗暗松了口气。
“娘娘,”坐了好一会儿,念安不好意思地开口:“不如您和钮钴禄格格先行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