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春秋无奈又不情愿,主子身娇肉贵的,怎么能用凉水呢?
不过到底还是拗不过念安,最后只能担心的时刻关注着主子的状况。
“喝点粥吧,”有事情一直压在心上 念安着实没什么胃口,“至于其他东西,你们自己分了去吧。”
春秋有心开口劝说,可是也知道主子的倔强性子。
只能提醒自己,午间一定记得做碗面食给主子加点餐。
免得饿坏了身体。
念安呼噜两口就吃完了,她擦擦嘴,直接起身往外面走去。
“您是要散步吗?”
春秋不明所以,慢了半拍,不过很快就拿上披风跟了上去。
“不,”念安微微仰起头,任由春秋替自己把披风给系好,“我要去奉安院一趟。”
不把昨天那件事情给搞清楚,她根本不得安眠!
“格格,格格——”
茹贞现在是一听见绿蜡的声音 就忍不住一阵头疼。
她不耐烦道:“大呼小叫的干什么呢?”
“若是把四阿哥给吵醒了,有你好果子吃!”
绿蜡下意识噤声,又匆匆几步走上前去,小声禀道:“格格,荣安侧福晋来了!”
“她来干什么?!”
一想到自己昨天失手,不仅没有成功,反而还惹了一身骚,茹贞就忍不住满心烦闷。
嘴里嘟囔道:“真是吃饱了撑的,大清早的跑到我这里!”
行动上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因为她清楚,那个女人站在岸上,坐山观虎斗。
把自己的所作所为都看了个一清二楚。
虽然不清楚她为什么没有主动说出来,但是茹贞心里也明白,她逃不过的。
想要粉饰太平,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
毕竟,难保富察氏不会突然改口,把自己给供出去。
所以,没有彻底撕破脸之前,还是有必要搞好关系的。
钮钴禄氏就是这么的现实。
整理好情绪,换上一副欣喜至极的表情,快步迎了上去,笑着道:“富察姐姐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
“好歹也叫人过来通知我一声,”一边说,一边引着念安往里走,“提前给姐姐备上一些茶水吃食之类的。”
茹贞的态度热切又不显得市侩,倒是让人感觉到挺自在的。
这也是她的一个能处了。
主人家都笑脸相迎了,念安这个不请自来的客人,自然也不会冷脸以待。
“妹妹快别忙了,”她也亲亲热热地开口,“咱们姐妹两个之间,又何必在意这些虚礼?”
一句话把茹贞给吓得够呛。
当然,也不乏可能是被无语到了。
毕竟前两天还冷言冷语地说自己可没有什么姐姐妹妹。
如今不过才两天的功夫,这么快就改变了说辞?
茹贞心下颇有几分不以为然。
没想到富察氏也是个会降低身段,说软和话的性子。
还真以为她多凌然不可侵犯呢!
“姐姐说笑了,”茹贞笑得含蓄,说起话来更是不显山不露水,“我这奉安院蓬门荜户的,能好好招待姐姐您的,也就只有我这一番心意了。”
念安对此不置可否。
她还没有蠢到在心思不明之人的院子里,直接去用那来历不明的东西。
哪怕是一口水,也得往谨慎处考虑。
“妹妹哪里的话?”
念安也打了个太极还回去,“这可是王爷亲自为你题名的院子。”
“倘若这样的都算简陋不堪,叫别人可怎么活啊?”
听见念安直白的夸赞,茹贞的心情别提多雀跃了。
有生之年,倘若能把富察氏给踩在脚底下,她这辈子都值了!
为此,先吃点苦头又何妨?
卧薪尝胆最后才能反败为胜啊!
“富察姐姐快别这样说,”茹贞心里高兴得不能行,面上却还得虚伪地表示:“各个姐妹的院子都是王爷下了一番功夫的。”
说着,她脸上忽然露出几分羞涩的表情,低下头不好意思道:“我这里也就是稍微费心了一二而已。”
见状,念安顿时觉得无语凝噎。
说她胖,她还真就喘上了!
也罢,反正闲话已经说尽,她可没功夫再多费口舌。
“妹妹,咱们两个之间,关系一向亲近,”念安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着假话,“既然如此,我也就有话直说了。”
茹贞听罢,倒是脸色忽然一变。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眸光一闪,柔声道:“姐姐这是不拿我当外人了呀。”
“当然,我巴不得和姐姐做一对无话不谈的好姐妹呢。”
失敬了。
念安不由得心头一哽。
还是比不过这般会做戏的,简直就是浑然天成!
丝毫看不出来任何勉强的痕迹。
为了不让自己的耳朵再受荼毒,念安索性开门见山地问道:“妹妹昨日为何……对德妃娘娘痛下杀手啊?”
这话直白到让人无言以对。
反正茹贞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不好了。
她苍白无力地反驳道:“姐、姐姐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呢。”
念安用了然的目光,就那么直勾勾盯着她看,也不说话。
把人给看得浑身直冒冷汗,坐立不安,就差直接夺门而逃了。
“我、我就是一时吓坏了,”知道自己逃不过去了,茹贞一狠心,直接跪在念安面前,楚楚可怜地说:“我没想那么多!”
她避重就轻道:“是德妃娘娘先拉我下水的,我也只是为了挣扎自保而已。”
念安并没有叫她起来,而是微微向前探了一下腰,循循善诱地问:“那德妃娘娘,为何要对你动手呢?”
茹贞下意识地咽了一下口水,眼神飘忽,却嘴硬道:“我怎么会知道?!”
“她就是个疯子!”
“钮钴禄氏,我希望你能搞清楚一点,”念安的语气忽然变得深沉了几分,“我好心帮你,可不是为了当冤大头的。”
言外之意就是,倘若不把实情据实以告,她可不会帮忙隐瞒下去。
届时就算是为了雍亲王府的颜面,瞒着万岁爷,但是也一定会告知给王爷的。
茹贞顿时就有些慌了。
她放在腿上的手松开又握紧,脸色变来变去的,可见在进行着极大的心理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