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
“丑八怪!”
“长的和我们都不一样!”
耳边响起一声声咒骂声和哭泣的声音,吵的婠婠眉头紧锁。
随后咒骂声消失,正当婠婠没有舒展,继续想要沉睡的时候,刚才那个孩童的哭泣声越来越大,甚至带着苦苦的哀求:
“娘亲,娘亲,不要~”
“娘亲,我疼,我疼.....”
声音凄惨无比,但是那一声声哀求却没有得到他口中娘亲的松手,反而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孩童的声音渐渐减弱。
婠婠真是服了,这一天天的,让人睡个觉都不安生。
但是睁开眼,婠婠傻眼了,自己这是什么鬼?!!!!
没有手,没有脚,更没有身体,没有脸的。
就是一团像是史莱姆一样的水团团,婠婠感觉自己动起来,都能感觉到团团里的水流在晃。
但是同时婠婠又感觉自己在这水底,水流流动,自己仿佛和这些水融为一体一样,就好像自己本来就是这水底的一滴水。
和这万千水流一样,但是又不一样。
婠婠能随意的在水流里穿梭,甚至这些水遇到自己好像是在给自己让路一样,但是让外人看来,什么也看不见,就是普通的海水而已。
吵醒自己的那个小孩子的哭声此刻已经弱的听不见了,想起刚才那一声声凄惨的哀求声,婠婠朝着刚才发出声音的方向流去。
水底深处一处水洞中,婠婠刚一进去就看到中间石床上躺着一个浑身血肉模糊的小孩,小孩的衣服被他身上流出的鲜血已经浸染湿透了,额头上还有两个冒血不止的小洞。
看到这一幕,婠婠有些不忍,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刚才这小孩叫的好像是‘娘亲’。
什么样的母亲会把自己的孩子弄成这样啊。
洞里除了石床上血肉模糊的小孩,婠婠并没有看到那小孩嘴里的娘亲,石床上的小孩已经昏迷了,但是身体却依然会因为上空疼痛而克制不住的颤抖,嘴里还在呢喃:
“娘亲,鲤儿好疼啊~”
“娘亲,鲤儿不是怪物~”
“娘亲,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一声声发自内心的呢喃,让听到的人莫名的心疼和伤感。
看这小孩的身高,也没多大呢,这到底是为什么要对一个小孩子这么残忍啊?
婠婠有些不忍心的飘到小孩上空,‘啪嗒’,水团团落到小孩身上,在接触他身体的那一刻,水团团自然的化为细小的水流,轻柔的冲刷着小孩子身上的伤口。
陷入冰冷刺骨的寒冷中的鲤儿突然感觉身体上好像有一股暖流在自己身体上流动,那些身体上冰冷痛苦的地方,渐渐回暖,痛苦也在减轻。
鲤儿有些艰难的睁开眼:“是,是娘亲吗?”是娘亲在给自己上药吗?
但是睁开眼的鲤儿注定要失望了,是啊,娘亲怎么会给自己上药呢,自己身上的这一身不都是娘亲希望的嘛,连自己的娘亲都嫌弃自己是个怪物。
鲤儿痛恨自己为什么身上的鳞片如此丑陋,为什么自己和其他的鲤鱼都不一样,为什么自己的头上有这两个角,自己身体上的一切都让他厌恶和痛恨。
如果不是这些东西,娘亲就不会每次看到自己身上鳞片长出来,角长出来之后就是痛苦的眼神,自己也就不会被娘亲嫌弃厌恶了。
陷入深深自我唾弃厌恶中的鲤儿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那层薄薄流动的细小水流,更没有注意到但凡是水流流过的伤口处,一直往外冒的鲜血也不再流了,上空在渐渐好转。
终于将小孩身上冒血的伤口都冲了一遍,血总算是止住了。
婠婠不管是悄悄的来,或者是光明正大的离开,都没有被任何人发现,毕竟谁能看到一团水呢,更别说是在石床上缩成一团,把头埋在胳膊里伤心自我厌弃的小孩了。
这天,婠婠正控制着自己躺在水里晒太阳呢。
一团水在水里晒着太阳。
那熟悉的哀嚎声求饶声再次响起。
婠婠:不是吧,那小孩的娘亲整天是除了打孩子外,就没有别的事情了吗?
等到婠婠又进到那个熟悉的水洞里时,看到的就是和上次一模一样的场景,而这次婠婠依旧没有看到那个狠心的娘亲长啥样。
陷入冰冷中的鲤儿又一次感受到了有些数次的温暖,睁开眼,这次鲤儿没有像上次那样陷入自我厌弃中,眼睛里怯怯的看着洞里,空无一人!
但是身体上那渐渐回升的温度和疼痛减弱的感受,让鲤儿知道这里一定有其他人。
“你,你是谁?”
怯怯的声音带着紧张和害怕,微微颤抖着。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的鲤儿有些失落的低下头:还以为终于有不会嫌弃自己的了。
鲤儿的想法,已经给他止住血的婠婠早就消失不见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正在跟水里游的小鱼比赛游泳的婠婠,虽然小鱼不知道自己在跟它比赛,但是最后的胜利一定是属于自己的!
耳边那熟悉的哀求哭喊声再一次响起。
婠婠看着已经起跑了的红色小鱼,‘恶狠狠’道:‘这次就算你走运,下次,下次你就等着吧!’
虽然也不知道一个没有五官的史莱姆水团团是怎么‘恶狠狠’的,但是这不妨碍婠婠放狠话。
又一次熟练的冲向水洞,只不过这次和之前两次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婠婠终于见到那个将小孩搞成那个样子的他的娘亲了。
一身红色衣裙,本该是明艳张扬的颜色,此刻这个叫鲤儿娘亲的女人脸上满是痛苦和自责,靠在水洞外,听着洞内儿子的一声声痛苦的哀嚎,簌离满脸心疼痛苦自责后悔,百般情绪尽在脸上。
婠婠疑惑了,小孩娘亲看上去也不像是不喜欢他的呀,难不成有什么难言之隐?
可是什么样的难言之隐能让娘亲亲手刮去儿子身上的鳞片,剜去儿子头上的角呢?
婠婠想不到,脑袋想的痒痒的,感觉好像是要长脑子了,但是依然没想出来。
听着小孩那一声声痛苦的哀嚎,婠婠不再想这个问题了,来到石床上的小孩身上,熟练的开始给他冲洗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