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天宝重伤回到县城,送到医馆抢救了近一个时辰,才将腿上的屎棍取出,保住了性命。
可他的情况比红红的要严重很多,骨头被木棍戳断,彻底废了。
给他医治的大夫被他的伤吓了一跳,如何也想不通这木棍是如何戳断冯天宝的腿骨的。
“冯老爷,你的腿保不住了,必须把腿砍掉.……”
一听这话,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冯天宝险些被吓晕过去。
“不行,必须保住我的腿!”
县令夫人冯盈盈和冯天宝的妻儿闻风赶来,看到冯天宝的模样,皆被吓了一跳,听到大夫的话,顿时怒了。
“不可以,你不可以砍掉我弟弟的腿!”冯盈盈跑过来,心疼的看着冯天宝。
冯天宝看到她立马就哭了:“姐,你一定要保住我的腿,我不能成为废人,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你放心,有姐姐在,你的腿会没事的。”
“你休要砍掉我弟弟的腿,本夫人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也要保住他的腿,否则本夫人拿你是问。”冯盈盈一掌拍在桌上。
冯天宝的妻儿也扑过来胡搅蛮缠。
“我家老爷的腿怎么可能会保不住,分明是你医术不精,你这个庸医!”冯天宝的妻子何氏指着大夫辱骂。
“你休想害我爹!”冯天宝的两儿一女更是不讲理,开口闭口诬陷大夫想趁机杀人。
大夫被他们缠得忍无可忍。
“既然你们觉得老夫医术不精,那就另请高明,请马上离开老夫的医馆!”
“呸!”冯天宝的大儿子朝着大夫吐了一口口水,一脸愤怒的道:“我们还不稀罕你给我爹医治呢!娘,走,我们带爹去找张大夫,张大夫比这个庸医的医术强多了,他肯定能保住我爹的腿的。”
大夫一听到张大夫三个字,脸上的表情更为难看。
县城里有两位张大夫,一个是益民医馆的张大夫,一个是张氏医馆的张大夫,很明显,县令夫人他们口中说的张大夫是张氏医馆的张大夫。
这位张大夫名张嵩,是从京城来的,三个月前来的梧桐县,据说祖上曾出过御医,他来到梧桐县的第一天,就去县令大人家,扬言能治好县令大人的那一双儿女。
也不知他用了什么药,竟真的让县令大人的那对儿女有所好转,得县令大人一阵夸赞,还赐了“妙手回春”四个字高挂诊堂。
张氏医馆开在另一条街上,位置狭窄又偏僻,因县令大人的关系,去看病的人很多。
张嵩暗地里没少跟他较量,护卫把冯天宝送到这边来之前,去过张嵩那里,只是张嵩出诊去了,护卫没办法,才把冯天宝送到他这边来。
冯盈盈也瞧不上这个医馆,当即就命人把冯天宝抬上马车,去张氏医馆。
恰巧张嵩出诊回来了,看了眼冯天宝的伤势,就下了判决书:“他这条腿保不住了!”
冯天宝脸色更为惨白。
张嵩忽然话音一转:“换做是别的大夫,肯定要给他把腿砍掉,但我这里,不需要这么做。我有个祖传药方,可以保住冯老爷的腿,只是无法让他恢复到以前,行动不方便。”
冯盈盈激动道:“只要能护住他的腿就行,无论用什么办法,你都要保住他的腿。”
张嵩应下。
冯天宝被送进一个房间里。
冯盈盈等人被拦在了外面。
房里时不时传出冯天宝的惨叫声。
直到天黑了,张嵩才从屋里出来:“他的腿保住了,你们把人带回去好生养着吧,日后我每天都会去府上给冯老爷换药。切记,一个月之内,不可下床走动。”
冯盈盈等人连忙应下,将冯天宝带回府中。
张嵩看着到手的五百两诊费,笑出了皱纹。
他新收的小徒弟走过来,不解的问:“师父,腿断了用药包扎就能好吗?”
张嵩把银子塞进怀里:“不能。”
“那师父刚才为何?”
“自是为了挣银子啊!那药只有止痛的效果,时间长了,他的腿会由内到外的腐烂,到时候就算砍了腿,保不住命了。”
他也想给冯天宝把腿砍了,可冯天宝死活不愿,他只好用药了。
那药是他新想出来的,除了止痛,似乎还有其他副作用,至于是什么副作用,他自己也不知道,这药他也是第一次给病人用。
张嵩说完就进了屋:“这个房子租期到了,前些日子得为师诊治的病人这几日会上门来找麻烦,咱们师徒明日就得离开这里,去寻新地方生活。”
徒弟:“......”
病人为何上门来找麻烦,不都治好了吗?
冯天宝被送回了县令家中,他和妻儿一直住在这里。
冯天宝将自己的遭遇告诉了冯盈盈几人:“是两个贱民伤了我,那个女人化成灰我都认识。”
“她叫什么名字?住何处?”何氏问。
冯天宝哑巴了。
他不知道。
他竟不知伤自己的是何人,那一男一女是突然冒出来的,他不认识,他的护卫们也不认识。
“你连伤你之人是谁都不知道?”冯盈盈气得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行了,你先休息,我派人去查。”
冯盈盈派了几个人去案发的地方,并让护卫去画师那里,形容叶棠和萧景玹的长相,让画师画出来。
把事儿都吩咐下去后,冯盈盈又回到了冯天宝这里,何氏此刻不在这里,儿女都出去了。
冯盈盈命令两个信得过的护卫看守房门,她将房门关上,走到冯天宝的床边。
“出去一趟,竟把自己搞成这样,你可知我有多心疼。”冯盈盈抚摸着冯天宝的脸。
上了药之后,冯天宝觉得腿不是很疼了,可却睡不着,伤口处有很怪的感觉,有点痒,那种痒,逐渐蔓延到了腿根处。
“盈盈,我好难受。”冯天宝声音干哑开口,苍白的脸上,似毛虫般的眉毛紧紧皱着。
没有人知道,他跟冯盈盈其实不是亲姐弟,冯盈盈是他爹娘收养的。
“怎么个难受法?”冯盈盈担忧的问。
“有点痒。不对,又痒又刺痛,盈盈,你帮帮我,我好难受……”
“难不成是伤势恶化了,我看看。”冯盈盈着急的掀开被子。
“盈盈,我要是废了,你还会要我吗?”
“你不会有事的,你永远是我最爱的人,无论你变成任何模样,我都不会舍弃你的。”
“朱昌那个蠢货配不上你,我好想马上除掉他,再休了何氏,把你夺过来,做最恩爱的夫妻。”
“……”
房间里的声音越来越暧昧。
房间外的朱县令脸色越来越阴沉。
他身边,站着前来抓冯天宝的陶泉和捕快,两个守门的护卫被捂着嘴巴摁在地上。
陶泉和捕快们看了朱县令的脑袋一眼,仿佛看到青青大草原在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