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
卢植离世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并州,安北军的各路将领都来到云中县吊唁。
灵堂之内,烛火摇曳,光影交错,那微弱的光芒仿佛在时间的洪流中挣扎,试图凝固住这悲伤的瞬间。
四周悬挂的白幔,宛如天空中飘荡的云朵,轻盈而又沉重,将整个空间装点得肃穆而圣洁。这些白幔从屋顶垂下,层层叠叠,错落有致,每一条白幔都像是流动的河水,带着一种无声的哀伤,缓缓地流淌在灵堂的每一个角落。
因为卢植的家属还没有到,所以暂时就由皇甫郦和张猛代替。
张猛跪在蒲团上,灵堂上卢植的尸体一阵茫然,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就是去巡视安北军各地驻扎情况,还没有回来,就和卢植天人两隔。
紧接着并州的各地太守代表,在并州刺史刘虞的带领下,也来到了灵堂。
刘虞神情落寞的拜祭完卢植后,在心中考虑:“这卢子干走了,那么安北军的大都督该是谁啊。我好不容易让并州得以安稳,要是来一个好战之人,那么并州又要生灵涂炭了。”
户曹臧洪快速从灵堂外跑了进来,对着刘虞说道。
“大人,鲜卑代表来了。还有步度根也来了!”
臧洪的话说完,灵堂周围的安北军诸将,都纷纷走到灵堂,等着鲜卑人的到来。
灵堂外,骞曼使者罗多里身披白色孝袍,缓缓走进灵堂。对于卢植的离世他还是挺意外的,接着他郑重的对着灵位用鲜卑的礼仪行礼。
众将看到罗多里不是过来找茬的,随即也是放心下来。而罗多里也一一对安北军诸将夏育,杨丑,胡轸,樊稠 ,李典,张绣等人打招呼!
“报!鲜卑步度根求见!”一名士兵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
这下整个灵堂的人全部异样了。以张猛,夏育,张绣几人则是满脸期待。而李典和胡轸,樊稠 等人则是害怕在这发生了什么事,毕竟他们暂时不想和鲜卑人交战。
步度根身着胡袍,满脸胡须横刀立马的走进灵堂,也没有理会灵堂中的安北军诸将。对着卢植灵堂鞠躬后,就直接开口问道。
“不知何人是安北军队新任大都督啊!在下想见一见!”
对于步度根的话,身为并州刺史的刘虞,则是开口回应。
“安北军大都督一职,由兵部上报,陛下亲自任命才行。现在还没有人选,再说这个也不用你关心!”
刘虞这么说步度根,主要是他不让他手下的鲜卑人,参与并州和鲜卑的互市,这让刘虞很是恼火。
步度根一听,原来安北军大都督还没定,顿时也就没有什么兴趣,在这里待下去了。
他这次亲自前来,就是想知道这大都督一职的人选是谁。毕竟他是特别希望主战派做安北军大都督的,这样他就能挑拨汉朝和鲜卑开战了。
“既然这样,那我也就回去了。毕竟我在这里可不受欢迎啊!”步度根说完这些,没有理会灵堂的人,就独自离开了。
对于步度根的离开,夏育等人还是挺可惜的,他们还指望,步度根能闹出点事呢,毕竟年轻的军官渴望战争,不是开玩笑的。
兴汉三年(公元193),一月。
当卢植去世的消息传到长安时,朝野震动,谁能想到一位掌控当今大汉朝廷最多兵马的大都督死亡。
而随着卢植死亡后,对于王允,马日磾,淳于嘉等背后势力都纷纷有了别样的心思。
毕竟如今并州和草原各部,展开了互市贸易,这份收入还是非常可观的。谁都知道,掌握安北军,就是掌握了互市贸易的主导权,所以谁都想,在安北军中掺和一脚。
宣室殿。
刘辩在接见完卢植的三个儿子后,就让他们赶快去并州云中郡,把卢植送回老家范阳安葬。
对于卢植的追封,刘辩也是下旨加封司空,其爵位由长子卢珽继承。
而刘辩对于卢植这三个儿子他就和卢毓见过几次,剩下的卢钦和卢珽,他也是今天第一次见。
当三人离开后,刘辩也打开了卢植给他的奏折。
“陛下!臣卢植百拜。臣死以后安北军大都督一职,一定会被朝中各方势力争夺。臣为陛下提供三个人选,皇甫嵩,刘虞,黄琬……”
剩下的内容刘辩看完后,就是一些感谢的话了。而刘辩对于卢植提供的人选,还在内心思考,何人最合适。
“即便是卢植这种寒门崛起的人物,在推荐官员的时候,也是考虑世家大族啊!”刘辩看完后,轻轻合上,叹息一声。
对于卢植的建议,刘虞首先被刘辩排除。毕竟他在成立安北军的时候,就下旨刺史不能兼任。
黄琬,关东士族在长安的代表人物,要是让他做安北军大都督,那么以后攻打袁绍时,免不了有不少麻烦。
刘辩在思考一会后,终于还是决定启用皇甫嵩为安北军大都督。
“郭平,去把兵部尚书叫来!”刘辩对着屋外的郭平大声喊道。
“虽然皇甫嵩年纪也大了,但没关系,只要能坚持五年。朕提拔的寒门人氏也就够年纪了,到时候黄忠,徐荣。樊稠 这些人都可以。”刘辩在郭平离开后,内心想着。
刘辩现在最缺少的就是时间,可以让刘辩提拔的人,混资质的时间。
没一会,皇甫嵩在郭平的带领下来到宣室殿。
“臣皇甫嵩参见陛下!”皇甫嵩进入宣室殿,立即对刘辩拱手。
“爱卿坐吧!卢子干离世前,推荐你为安北军大都督,爱卿意下如何!”刘辩也是直接说出来,没有和皇甫嵩拐弯抹角。
皇甫嵩一听刘辩这话,就知道自己推脱不掉。虽然让他去并州他没有意见,但他也要为自己的家人谋点福利。
皇甫嵩对着刘辩拱手道:“启禀陛下,微臣虽然年事已高,但为大汉分忧,臣责无旁贷。只是臣想身边有个家人能够照顾……”
皇甫嵩说到这里,他就不用再说下去了,因为他知道刘辩会明白他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