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勤骑牛过来,远远看着这一幕…
白衣少年身形敏捷,在几十人围攻下,应对自如不失风华。
最让他敛神惊讶的是,自始至终那人都没有拔出剑来,没有斩杀一人。
反而是这帮起义军没有章法,自己误伤了不少自己人。
“他为何剑不出鞘?”
颜勤不懂!
他催促老牛快步走,且喊声喊道:“都住手!”
他话音落下同时,沈肆眠一个扫腿,身周倒下了一圈,围攻的起义军心下都有了惧意。
听到颜勤的话后,纷纷快速后退,他们也不傻,明知不敌自然是保命要紧啊!
颜勤下了牛,快走几步,对着沈肆眠躬身行礼。
“多谢沈将军手下留情!”
地上躺着的一排,反应过来,也不顾身上疼痛了,麻溜爬了起来。
沈肆眠打量着他,这就是这伙起义军的领头人?
起义军这几天一直混乱不堪,攻城起来也头脑简单,更别说看出有领头人这个事。
与其说是起义军,更像走投无路的流民。
“你们……”
沈肆眠话未说完,就听见城墙上的高呼声。
“将军回来了!随我一起出城败敌迎接将军!”
三个千夫长看见沈肆眠轻而易举击散围困的起义军,心中大喜,当即振臂高呼。
颜勤脸色一沉,以为是沈肆眠特意此时出现震慑他们,各退一步质问道:“将军是故意的!”
沈肆眠一头雾水,他故意什么?
颜勤冷笑:“我知道将军是奉淮南王的命令,特地来剿灭我等!可即是如此,将军刚才何故露出仁心之举?只为吸引我等注意力,好分开打杀吗?”
沈肆眠听懂了,望了眼已经下了城楼,与起义军打作一团,不分上下的淮南军。
他叹了口气:“我并不想让你们死,我也不多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你且看我所做!”
说完他吹了一声口哨,白马应声而来。
他翻身上马,快步越过颜勤和他的牛,朝着城门口奔去。
淮南军是正规军,但日常多有懈怠,如今与起义军对战,有着人数上的差距,居然与起义军对打的不相上下,实在可笑!
他骑马奔驰,衣摆随风而起,接近时,倾低身子,夺了一起义兵的木棒。
他手持木棒,下马冲进了打斗的人群,对起义军淮南王一视同仁,各打一棍,又不伤其性命。
最后在所有人接近力竭时,高声呵斥:“全都给我住手!”
手中木棍在往上一抛,见到他人和木棍,都下意识听话停手。
“将军!此时不趁机剿灭反贼,停下做何?”
千夫长不理解,甚至扬起手上长剑,就朝着身前不远停下来的起义军砍去。
沈肆眠见状,一把夺过身旁人手上的刀,对着那位千夫长的就投掷过去。
那千夫长一心只想偷拿人头,没有注意到沈肆眠这突然的举动。
“阿——”
他听到惊呼声的时候,只觉得脑袋剧痛得厉害。
他还没来得及摸一摸头上多了什么东西,就直挺到底,死不瞑目!
“王爷说了,是驱散百姓!尔等意欲何为?”
另外两名千夫长,还没有从沈肆眠随便就杀了一位千夫长的震惊中反应过来。
“不是…王爷什么时候……”
一名千夫长下意识反驳起来,扭头对上沈肆眠少见的冰冷眼神,话未尽便住了口。
他觉得沈肆眠年纪轻太过天真!
哪怕他真的靠自己的武艺镇住了起义军,那也不能大意。
“你们二人,收兵回城!连普通百姓都打不过!还是好好反思一下自己!”
说完沈肆眠又对起义军说道:“你们若是还要再战,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们!”
起义军们紧紧抓着自己手上的柴刀锄头等物,保持着警惕。
就怕这些士兵不听那人的,突然暴起欲杀他们而后快。
直到最后一个士兵进入,破了洞的城门再次关上,才松了一口气。
站定一会儿,等这个人确实没有多余动作后,赶紧扶人的扶人,抬尸的抬尸体。
沈肆眠在此与颜勤面对面,脸色不太好。
他虽然武力超群,却也不是神人,能够压制住大半人已是不易,死伤难免。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颜勤更加不理解了。
“借一步谈话!”
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并不能让淮南王士兵听到。
颜勤狐疑的盯了他一会儿,见他目光清澈并没有其他算计,才点点头。
不过他留了个心眼,邀请道:“你跟我来吧!”
言毕便率先骑着牛在前面带路,沈肆眠抬头看了眼重新站在城墙上的士兵。
他扬声交代道:“暂时休战!我与他们首领一谈,若是反贼期间来挑衅,格杀勿论!”
“是!将军!”
千夫长心里埋怨沈将军刚刚的行为,嘴上还是敷衍应下了。
两名千夫长对视一眼,又看了眼打马跟上骑牛人的沈肆眠,再次对望,都明白了其次心里算计。
若沈肆眠真能劝散这帮反贼也就罢了,若是不能,那就不要怪他们越级汇报实情了!
山林间,除了沈肆眠于颜勤对立而战,他们周围百米都没有任何人。
百米之外,是起义军在放哨,也在警惕沈肆眠突然打杀颜勤。
颜勤:“说吧,沈将军这种自相矛盾的行为,到底是为了什么?”
“倘若我说,我所作所为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为了救下更多淮州百姓呢?”
颜勤睁目惊诧,忽而嘲笑起来:“谁不知道你沈将军现在是淮南王得力干将,为你自己是真,为了百姓?呵呵…”
沈肆眠苦笑:“我贸然这么说,确实不可信!”
“既然知道不可信,你还这么说做什么?那我们寻开心?逼我们这些百姓活不下去,难道不是你们这些人嘛!”
颜勤心有畏惧,也要梗着脖子一吐为快。
“你又怎知,我不是被逼活不下去的其中一人呢?”沈肆眠心中也有怨气,并不会比眼前人少。
“你只知道我得用,却不知道我受制于人,并不得淮南王信任,在没有剿匪之前,就是背锅待杀的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