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乌云拥抱乌鸦的勇气
作者:青次瓦   魅魔男娘,大姐姐们都想感化我最新章节     
    说完,她就紧紧闭上眼睛,想要抬头,又不怕被扇巴掌,摇摆不定。
    “这,这是临别吻……我知道这很为难您!但……但我想要,庄重一些……我想知道您还是——”
    “哼。”一声冷笑。
    下巴突然被捏住了,凑近,然后,被果决地吻住了!
    好梦幻的感觉!多萝西的手伸指又合掌,不敢睁眼,身体发软,却万分享受这份甜蜜。
    嘴唇贴得紧紧的,但亲亲好像不止如此吧?
    多萝西笨拙地伸出舌头,想要交换,却被轻轻咬住。
    “嗯,嗯!”她慌了,幸好及时抽了回来,但还没能继续深入交流,就被一把推开了。
    “满意了吧?”“不对,好像不对……”多萝西埋着头,很羞很怕,没满足,远远没有满足,起码再吻一分钟,吻到窒息才对啊。现在就只觉得恍恍惚惚。
    多萝西意犹未尽地抿着嘴角,品味着这份甜蜜,欣然抬头。
    “可不可以再——”
    但当她看见她时,她怔住了。
    卡塔琳娜露出了阴谋得逞者的狞笑,双手交叉,手中拿着头套。
    “初吻?哈哈!夺走你初吻的可不是你心心念念的大叔!”大拇指高高竖起,指向自己,“是我卡塔琳娜!”
    “唔!”心脏撕裂了!多萝西难以置信地摇头,又抓自己的头发,扯来扯去,笑容没有散去,却变得万分狰狞,癫狂。
    “我的临别吻……是要给大叔的啊……我爱大叔,我爱那个关心我的大叔啊!为什么您夺走了我的初吻,又要夺走我的临别吻啊!”
    “临别吻?笑死人了,我从来没听说过那种东西。有什么意义吗?真是可笑。”卡塔琳娜转着头套,揽揽自己的发丝,向后荡去。
    “我早就说过了,像你这种连自己教派都管不好的人,没资格想着情情爱爱。给我早点认清现实,然后滚蛋!”
    说罢,她就潇洒转身离去。
    多萝西被寒风冻在原地,喘着粗气,朦胧的视线中,那个身影越变越远。
    最后,她深吸一口气,高呼。
    “我一定会回来的!”
    卡塔琳娜背对着,一步不停,摊手耸肩:我不信。
    多萝西慢吞吞走了回去,三步一回头,却无法再博得一眼,只好抓起行李箱把手,飞也似的逃了。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卡塔琳娜也恰好走到小屋门前。
    “小傻瓜。”她冷笑,摇头,眉目憔悴,无奈,但更多的是悲悯,“你的初吻肯定在被囚禁在那里时就被抢走了。”
    她只是昏迷过去了,没有发觉罢了。但这样骗骗她,也好。
    至少,她现在会一些手艺了,能养活自己的教派了,短时间内也不会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步入小屋,她整理好了行李箱倒出来旧物件,把其中一幅涂鸦画叠好,藏进袖口里,拿起一把用纸包好的饼干,一瓶矿泉水,还有一块毛巾,塞进袋子。
    埋头向床底,诙笑还在睡觉呢。
    她小心翼翼给它拖出来,拭去脸上的泥灰,望望这张傻脸,自己也傻笑起来。
    “抱歉,亲爱的。”她不想吵醒它,轻轻敲了下它的脑门,使它在睡梦中解体,化作黑灰,回归她的躯体中。
    一切都打点好了,屋子又空了一些呢,但还是比来时要多。
    她拿上行李和项圈,轻轻合上门,余光瞥到两个人影,释然叹息,扭头望向他们。
    “中午好。”
    “上路吧。”科塞恩很不耐烦地跺着脚。
    “手里那是什么?”塞恩则先指起她的小布包,还未等到回应就上前抢过,打开。
    “唉,我已经成年啦,不是那个藏刀片的小姑娘啦。”她苦涩地笑着。
    一番翻找,还真的没什么特别的。但塞恩还是毫不留情地把它扔了出去。
    “你不需要行李,我们又不会让你饿死。”
    哈哈,包吃包住呢,真是美差。
    她惋惜地瞥了一眼。
    “唉……扔了怪可惜的,你们二位分了吧?”
    “谁知道你有没有掺毒呢。”科塞恩轻蔑转过身去。
    塞恩则抢过她手中的项圈,套在她的脖颈上,能套多紧套多紧。
    “哦,轻点——咳咳……”“我又不是来伺候你的。”
    这个项圈是特制的,戴上就没办法使用〔仇恨〕的力量了。
    一脚踢背,逼她上前,走路时,身后的链条一晃一晃,抽打着背。
    “呼,哈……”这样呼吸很不畅,她得大口喘气,才能抵抗这项圈的紧缚。
    两位黑执事还嫌弃她走太慢,不时拍她的背,赶着她。
    走了十几分钟后,她突然回头,问:“我想多侍寝一周。”
    黑执事相视,似在听痴人说梦,掐了掐彼此,才发觉这是现实。
    “不是……你不是很抗拒?”“你被谁铜钱教给你催眠了?”
    “我开窍了,不行吗?我希望得到陛下的信任。这样对我肯定是没有坏处的,对吧?”
    塞恩一时没缓过来,倒吸一口凉气,只是催着她赶路,脑袋里嗡嗡着。
    “很高兴你能有这份觉悟。”
    科塞恩点头认可,抽出记事本,翻到近期的日历,把下个星期框内的名字,“多萝西”,全部划掉,用箭头把“卡塔琳娜”往下连。
    “谢谢。”
    荒野很安静,景致一成不变。
    卡塔琳娜疲惫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忽然,眼前一亮,张嘴惊呼,却无声。
    远方,最远的雨水收集器那里,弥撒夫人正牵着一个孩子的手,对着它比划着,时不时低头叮嘱些什么。
    “宝宝……”她好开心,但就是笑不出来,甚至想哭。
    母亲俯身抱起孩子,而那孩子又用手中的铁碗舀了一碗水。
    “记住了吗?”“记住了。”
    他落了地,让开,看着母亲提桶打水。
    他好漂亮,不像男孩子。
    哪怕隔那么远,也能看出他与母亲如出一辙的美貌与气质,像冰山,像积雪,在微蒙的黎明,倒映着天边灰暗与微光纺织出的紫魅霞光。
    卡塔琳娜不禁放缓了脚步,但背后又被猛推了一把。
    “不要东张西望。”“抱歉啊。”但她并没有别开目光。
    提出一桶水,弥撒擦了擦额头的汗,听见远方的声响,看了过去,却见那个自己最憎恨的人,厌恶地眯眼蔑视,抱紧了自己的孩子。
    “妈妈。”他很困惑,想要转头——他转了,他转了!但刚转过去一半就被掰回去了,藏在母亲的怀里。
    好可惜,但侧颜也很有杀伤力啊。
    “我们回去吧,给妹妹烧点热水。”“好。”
    手指轻轻敲着他的脑袋。
    “我教你怎么烧水。不要再吃生肉了,好吗?”“对不起。”
    妹妹就因为吃了不干净的肉,肚子出毛病了。他比平时更没精神,胸口隐隐作痛,明明睡过觉了,眼睛还是非常酸,总是会眯起,分泌出一些咸咸的液体。
    弥撒提起桶,牵着他的小手,向家的方向走去。
    “哈哈,好乖~”卡塔琳娜吹了一口气,陶醉地望着,幻想着牵他手的那个人是自己。
    “你还喜欢人妻?”塞恩摊手寻乐,只瞥了一眼,饶有趣味,却被自己的伙计踢了一脚。
    科塞恩很严肃,微微摇头:原则上不聊天。
    “噗,聊一下怎么了?我是囚徒她是囚徒?干嘛因为她就要把我自己的嘴缝上?我想聊就聊。”他弯下腰,想从荒草地上拔根狗尾巴草叼着玩儿,但寻了半天没找着,悻悻直起身体。
    草已经全枯了,伏倒着,浅黄色溢满一地。
    太远啦,看不清啦,科塞恩还一直推自己。那就不看啦。
    卡塔琳娜转头向前,闭上眼,让那幅画面在脑海中定格。脑袋就是最好的照相机,不仅能拍到画面,还能拍到声音,和情意。
    “我说,你们俩,就没有想过谈恋爱什么的吗?”她抛出疑问,提着腿,看着刚踩过的枯草追随着腿风吹起。
    “哈?”“这显然与陛下的大业毫无关系。”科塞恩叹道,“看来你并没有理解陛下的苦心,依然保留着那份庸俗之心。”
    “大业就大业吧,庸俗就庸俗吧,反正我要讲,你们有本事就把我嘴巴打烂。”她倒很欢悦,脖子上的紧缚感都放松了许多,像企鹅一样走着。
    “如你所——”科塞恩都快挥手刀出去了,却被伙计抓住了手腕。
    “别,大白天的,干走着多无聊?”塞恩可讨厌百无聊赖的破事儿了,自己又不是来受罚的。
    众所周知,在日光下,〔仇恨〕的罪孽力会大打折扣,化影移动还没走得快。
    “咳咳,其实,几天之前我还不知道恋爱是什么。”她提着一块有着两个小凸起的石头,仿佛看见了某人,“但最近,我有幸认识到了一个很蠢的家伙……我似乎有点懂这个有点玄幻的东西了。”
    “哇,神奇。”科塞恩冷眼看向悠哉悠哉双手枕头的同袍:这他妈有什么意思!
    他摊手,得意一笑:有本事你打我。
    “然后我就开始想象,我的恋人应该是怎么样的。”
    手掌扶到腰间,又上下比划着。
    “他应该这么高……唔,还是小孩子比较好吧,没什么坏心思,身子小巧点也方便喂养,抱来抱去也方便。”
    “小奶狗,小帅哥?天天围着你转的那种?”塞恩笑了。
    “不,我不要那种爱谄媚撒娇的。我并不会因为他讨好我而开心,相反,我会认为他是个花心,好色的人。他应当是很少有感情的,没什么表情的——当然,有时候哭哭算锦上添花!”她回眸,竖起一根手指,摇晃着,“只是大部分时候,他要安分点。”
    “高冷总裁?”科塞恩冷酷埋头,“我劝你别抱这种乙女式幻想。”
    “不,冷静只是他专情的遮羞布,而且他不需要是个很厉害的人,但这也并不意味着他要整日无所事事,摆着张臭脸等我包养。”
    她想起了诙笑的傻笑,胸口像被炭烤一样灼热,跟着它笑。
    “他要有一技之长,能够帮上我的忙。我喜欢弱小的,但我更希望他是弱小且勤奋,为了弥补这一点而不懈奋斗的。”
    “你到底要个什么?”两人不约而同问,又相互嫌弃,分开一步。
    “我要的不是纺织工,也不是小奶狗,我要的是爱我的爱人。”她走得很自信,全然没有被项圈束缚。
    “爱情并非一味付出,单向奔赴,而是携手共老,一起生活。生活,是要靠两个人的努力共同运营的。我们可以一起看夕阳,但在那之前,我们一定会干好今天的工作……”
    不对,黄昏时要弄告解的事……那就没办法一起看夕阳了啊。她的手失了力气,荡来荡去。
    “热恋时除外吧,我有时也会忍不住的。偶尔加个班,这样就能偶尔放假,一起去远点的地方野餐……希望他喜欢吃我做的饼干。”
    听着听着,两位黑执事产生了一种错觉:这个女人,似乎年长我们许多……
    她讲的东西,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的,认知之外的,简直就像幼儿园老师和坐在小板凳上的小哥俩。
    中间还有很多,但没听懂。
    “最后啊,就到了孩子这件事——”她慈祥地摸向自己的肚子,突然想起了什么,全身一颤。
    笑容消失了,但几秒后又重现了。
    “其实……唉……我也不是不能造,但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手摸向胸口,在心头来回抚摸,安抚着里面躁动不安的花朵。
    “哦,你这话提醒我了。”科塞恩终于理清听着的歪门邪道了,“试问,哪个听话懂事的孩子,会爱上一个,被不下百人骑于身下,堕胎五次至丧失生育能力,全身烙印刺青,腹部甚至还有那种羞耻印记,杀过百余人的女流氓?你也就剩一张脸可看了。”
    卡塔琳娜回过头,目光很是无助,笑容相当无力。
    “会爱上的。”心脏怦怦跳动,午后的干冷光辉从她的发丝间跃出。
    “我会用我的一切……去爱他。每天,都比昨天多爱一点点……小草,就是这么长大的。”
    她早已准备好了礼物,她唯一拿的出手的东西,用自己的灵魂,同一位罩着垃圾桶的魔鬼做了交易,换来了这朵,仇恨之紫罗兰。
    接手时,它尚未激活。
    她以自己的身躯为温床,生命为乳汁,滋养着它,哪怕她明白,它会在自己收获幸福的一刹那,破体而出,杀死自己。
    因此,她的黑眼圈才那么浓,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啊。
    “我相信,哪怕是我这种人,”她转了两圈,面对着他们,倒退着,摇头晃脑,安详地笑,每一步都踩在自己轻快的影子上,“也未必,没有希望,嫁给我所爱的人。”
    她明白,只要不断吹拂,流转,剥离自己,升向高处,有朝一日,乌云也能嫁给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