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白澜明白过来这一点，但一切已经太晚了。
    已经到了这一步，就算他这时候揭穿一切也没用了，影响已经造成了，毁灭的根基早已埋下，甚至不用沐天一再做些什么，一切早已成了定局。
    沐白澜看向沐天一，沐天一不甚在意地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让沐白澜笃定了他的猜测没错，沐天一确实是早有预谋的。
    没想到短短两年时间，沐天一竟能有如此大的成长，不只实力上，谋算上也是如此！
    竟然将他们这么多正道强者都骗了过去，实在是厉害！
    如果当初他没有任由阎明那个蠢货乱来……
    如果当初他没有纵容其他人一次次欺负沐天一……
    如果当初他救下沐天一后没有将其置之不理而是好生教导……
    想来今天的一切都会不一样。
    只可惜，没有如果这回事。
    沐白澜的悔恨到达了顶峰，但他什么都做不了。
    如果说，沐白澜心中是悔恨压过了一切，那么其他正道长老心中则是后悔压过了一切。
    他们基本和沐天一没什么深切联系，对沐天一没什么感情，更不会深入共情，他们觉得阎明做的不对，但不代表就会觉得沐天一对，他们更多的是反感做事不讲究，带来大麻烦的蠢货，让这样的蠢货是死，是多数人能接受的。
    但是当这样的蠢货从一个变成了很多个，牵扯的势力越来越多，甚至他们自己都牵涉其中的时候，他们就再度犹豫了。
    牵扯的人之多远超他们的预料，牵扯到的那些人也远超他们的预料，不少人心生退意。
    但他们都发下了天道誓言，退也退不得。
    这又让他们更加后悔，但再后悔，他们也什么都做不了，最后只能狠狠瞪几眼沐天一。
    但这种不痛不痒的小儿科对沐天一来说完全没有任何杀伤力，甚至会让她兴奋。
    让看不爽的人憋闷后悔吃亏了，当然是爽的。
    他们不爽了，她就爽了。
    暗爽完了，沐天一要做正事了，她重新看向俊德长老。
    “俊德长老，现在我可以开始处置这些伤害过我的有黑色因果的仇人了么？”
    俊德长老定定看着沐天一，许久都没有说话。
    和沐白澜一样，俊德长老刚刚也反应过来，沐天一所图甚大，不只是明面上的这些，背地里她也有算计。
    这算计并不多高深，只是一开始被她营造的假象迷惑了，后来又不断有更重要的条件需要思考，而无暇关注这些，等到尘埃落定了，一切就很明了了，但也什么都做不了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真是算不上阴谋，而更像是个阳谋。
    沐天一是这里面唯一的胜利者，而他们全都是输家。
    但是，沐天一并不能从这里面获得实际的好处，获得实际好处的是那些真正善良的问心无愧的底层的正道中人。
    从来没有什么绝对的敌人，也没有什么绝对的朋友。
    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
    俊德长老看着沐天一，缓缓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