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的发言，惊讶到了在场的所有人。
此时，不要说邓肯和陪审团了，就连罗伯特法官和哈维检察官，都满脸惊讶的看着蝙蝠侠。
下意识的，他们觉得，蝙蝠侠这是以退为进。
故意要求公正判决，以换取陪审团更大的同情。
然而，当他们看到，蝙蝠侠的辩护律师，邓肯焦急的转过身，看着蝙蝠侠的时候，他们却又感觉。
似乎，这是他的真心想法。
“蝙蝠侠先生！”
此时，由于身在法庭，邓肯没有办法多说什么出格的言论，可从他那满是疑惑的双眼，和焦急的神情中。不难看出，他是发自内心的为蝙蝠侠感到着急。
“法官大人，我方请求暂时休庭五分钟。”
还没有等蝙蝠侠回话，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突然转过身，对着罗伯特法官，诚恳的请求到。
暂时休庭，是一个正常的要求，在出现特殊的情况下，可以由双方律师提出。
尽管罗伯特法官并不满意这位律师的越俎代庖，可是，考虑到蝙蝠侠身份的特殊性。他还是点点头，准备同意这个请求。
然而，此时蝙蝠侠再次开口说道：
“谢谢你，邓肯律师。”
“不过，真的不用了。”
“这件事情，我有着自己的想法。”
蝙蝠侠的话语，果决而坚定。作为他的辩护律师，邓肯无法违背他本人的意愿，只好长叹一声，失神的坐了下来。
主席台上，法官罗伯特有些好奇的问道：
“蝙蝠侠先生，或许，我能问一问，为什么吗？”
“邓肯律师有一点说得没错。”
“犯罪动机和认错态度，的确是我们量刑的一个重要考量因素。”
蝙蝠侠点点头，表示他自己明白了罗伯特法官的嘱咐。
他静静的环顾了一周，然后，将目光锁定在了哈维检察官的身上。
“其实，在走进法庭之前。”
“我的心里，也一直是有怨气的。”
蝙蝠侠一开口，却是再次让众人感到了一阵惊讶。
本以为，蝙蝠侠会拿大义凛然的话语，来换得好名声。可他似乎根本没准备这么做，而是平静的诉说起了自己的过往。
“八岁那年，我亲眼目睹了，自己的父母，被人枪杀在了街头。”
“而我，侥幸逃过一劫。”
“父母临终时，痛苦却不舍的面庞，一直深深的刻在我的脑海中。”
“从那之后，许多年，我便一直生活在噩梦之中。”
“几乎每天晚上，都会被噩梦惊醒。”
“它，成了我的梦魇，挥之不去的恐惧。”
蝙蝠侠的经历，并没有引起众人特别的联想。在哥谭，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常见了。
或者说，能幸福，安全的活到长大，那才是少见的事情。
众人静静的听着，希望了解更多，这位英雄的过去。
“当我逐渐长大，我也在不断的磨练中，学会了如何面对它，克制它。”
“也正是那天开始，我穿上了这身黑色的铠甲。”
“成为了黑夜中的蝙蝠侠。”
“我要让那些黑夜中的恶棍们，也感受到，恐惧的威力。”
“这样，才能让更多的普通人，远离这种恐惧的梦魇。”
蝙蝠侠平铺直叙的讲述，为所有人，勾勒出了一位历经磨难，深陷黑暗，却勇敢面对，努力改变的少年人模样。这无疑让所有人，都对蝙蝠侠生出了不少的好感。
“说实话，在听到哈维检察官的报告之前。”
“我一直坚定的认为，我走的路，是对的。”
“尽管，我没有能将哥谭变得更好。”
“可是，我的行动，应该阻止了哥谭，变得更糟。”
蝙蝠侠的话语，十分的诚恳。这是他发自内心的感慨。
“哪怕，走进法庭之前。”
“我打心底里，并不觉得。”
“我做错了。”
“直到，我听完了哈维检察官的诉讼状。”
突然被点到名字的哈维，此时却是有些惊讶，可迎着蝙蝠侠的目光，他还是非常礼貌的点了点头。
说实话，如果不是上级要求，他也并不想与这位超级英雄站在对立面。
同在哥谭，他们都明白，这位超级英雄的身上，背负着怎样的压力。
“在听到这份漫长的诉讼状后。”
“我突然醒悟到，在我盲目的行动中。”
“抓捕了多少罪犯，却又伤害了多少普通人。”
“我的能力有限。”
“因此，在追捕罪犯的过程中，我只能采取尽可能高效的手段。”
“也只有这样，才能给其他罪犯，带来更加直接且深刻的震慑。”
“然而，我忘了。”
“或者说，是在荣誉的加持下，我忽视了。”
“那些被波及到的无辜的普通人。”
“原来，这么多。”
蝙蝠侠的话语里，有一些深深的自责。
“蝙蝠侠先生，我觉得，你并不需要为这个事情道歉。”
一旁的邓肯，再次站了出来。
“伤害到他们，并不是你的主观意愿。”
“在与罪恶斗争的过程中，有所牺牲，总是难免的事情。”
“更何况，你所制止的犯罪行为，将使得多少人，免受侵害？”
邓肯神情激动的为他辩护着，似乎非常希望能帮蝙蝠侠洗脱罪名。
蝙蝠侠苦笑了一下，并没有反驳邓肯的话语，而是换了一个问题，问道：
“邓肯先生，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您说。”
突然被蝙蝠侠问道，邓肯愣了一下，不过，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
“你觉得，普通人在制止犯罪的过程中，能杀人吗？”
“这个。。”
这个问题，让邓肯犯了难，可是，简单的思考过后，他犹豫着说道：
“从法律的层面上来说。”
“除非你是受害者，那么，在受到人身伤害的时候，你可以以同等威胁程度的情况，进行自我防卫。”
“有且仅有在这种情况下，由于过失导致的意外死亡，可能被法律所接受。”
“但若是在见义勇为的过程中，杀人的举动，哪怕是暴力行为的举动，都有概率被法院认定为故意伤害行为。”
蝙蝠侠点点头，紧接着抛出一个要命的问题：
“那么，你觉得，在哥谭，不杀人的情况下，普通人还能维护正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