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塞琳娜走出了会客室，布鲁斯转过了头。
    “市长先生，今日到访，又是有什么打算呢？”
    “该配合的，我已经配合了。”
    “市长先生可不要逮着一只羊薅啊。”
    虽然是以玩笑的口吻，说出的话。可是换谁都听得出，这句话背后的不情愿和不满意。
    “布鲁斯先生说笑了。”
    尽管听出了布鲁斯语气中的不满，但周晨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任何尴尬的意思。
    “身为哥谭市长，还要让布鲁斯先生做出如此艰难的抉择。”
    “这属实是我的失职。”
    “因此，今天特意来向布鲁斯先生致谢。”
    “感谢先生深明大义，为哥谭人民做出的牺牲。”
    周晨的姿态摆的很低，面对布鲁斯的指责，他没有顾左右而言他，而是主动的将职责揽到了自己的身上。说话间，更是准备起身，再为布鲁斯韦恩鞠上一躬。
    眼见周晨这番举动，布鲁斯赶忙上前阻止。
    “市长先生这是何必。”
    “我也不过是开玩笑罢了。”
    说话间，还没等周晨站起来，便又把周晨按在了座位上。
    周晨见布鲁斯的态度坚决，也就顺势坐了下来。
    二人，虽然都还是在演戏，但第一轮的演戏，便简单的试探出了，对方的态度。
    无论布鲁斯的本意如何，当他以玩笑的口吻，表达出了自己的不满的时候。
    周晨的起身，便不再简简单单的是道歉了。这更代表了一种态度，表达了周晨对布鲁斯·韦恩的尊重。
    这个时候，布鲁斯，其实有三种选择。
    第一种，坐着不动，任由市长，完成这次鞠躬的行为。
    如果这样做，则是在表达对市长的强烈不满的同时，更是透露出高高在上，以权势压人的用意。那么，接下来，市长和布鲁斯的交流，可能将困难重重。
    第二种，虽然嘴上谦让，但实际上，却并不起身，依旧是任由市长，完成这次鞠躬的行为。
    如果这样做，则是更多的反映着，对市长的不满。表达的意思是，尽管我们是平等的地位，但此时，我的怒气未消。如果是这样，那么接下来的对话，尽管会有困难，但还是有成功合作的可能性的。
    而第三种，像布鲁斯现在这样，用行动去阻拦对方的起身。
    这样做，表达的，却完全是平等尊重的意思。只有布鲁斯这样做了，他前面的话语，才可以真的被解读为玩笑之言。市长也才有机会，和他进一步的以平等的姿态，谋求合作的可能。
    布鲁斯拦住周晨的起身后，自己这才又坐了下来，也没有藏着掖着，而是开门见山的说道：
    “说实话，如果不是市长先生的指点。”
    “我可能还真不知道，得要在错误的道路上，再走多久。”
    “现在想想，曾经的那些狂妄的愿望，都不过是年轻气盛时的不知所谓罢了。”
    “真要再继续下去，再让蝙蝠侠的行为，影响到了更多的人。”
    “那我的罪过，可真就是大了。”
    听着布鲁斯此时的心里话，周晨却是不再像之前面对蝙蝠侠那般咄咄逼人，反而平心静气的说道：
    “其实，我还是挺佩服您的。”
    “真的。”
    听到周晨的话，布鲁斯苦笑一声：
    “佩服我？”
    “市长先生您就别嘲讽了。”
    “我有什么好佩服的。”
    “在错误的道路上狂飙这么多年，还差点将整个哥谭都带偏。”
    “没有酿成大祸，已经是万般幸运了。”
    周晨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是这么想的。
    “布鲁斯先生，这我还真不是恭维你。”
    “说真的，其实，我是挺佩服你的。”
    见周晨还在坚持，布鲁斯也只是露出了一脸苦笑，没有再反驳。在他看来，市长这只不过是为了缓和关系，而故意没话找话罢了。
    “在东方，有这么一句话。”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周晨引用了金庸先生小说里的一句经典台词，开始了他的解释。
    “成为蝙蝠侠，其实并不难。”
    “但放下蝙蝠侠，却并不简单。”
    一句话，便直击了布鲁斯的心底，他的脸上，流露出被理解后，为自己感到心酸的神情。
    “说实话，在策划整个事件的时候，我的同事，其实提过很明确的反对的意见。”
    面对已经卸下铠甲的布鲁斯，周晨却是没有避讳的谈论起了曾经针对他的计谋。
    “原因很简单。”
    “他们认为，只要蝙蝠侠，一直坚持不发声，不理会。”
    “那我们的一切计谋，就会像是跳梁小丑一般，只能演给自己看。”
    听到这个，布鲁斯的脸上也不由的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神情。这个建议，其实管家也向他提出过。
    在收集好情报，并做了分析后。管家便提出了一种方案：沉默。
    只要他保持沉默，那么，就算后续的事件发展的再离谱。
    他总有站出来证明清白的机会。
    可是，他没有这么做。
    至于原因嘛。
    “可我，否决了他们的想法。”
    “因为我相信，蝙蝠侠，不可能真的看着他的城市，走入火坑。”
    周晨的话，再一次的精准击中了蝙蝠侠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