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徐浩男在院子里松土,打算过两天种点小油菜。
沈知竹拿着刚买的软尺走到他跟前。
“胳膊伸平,我给你量尺寸。”
徐浩男一时没反应过来:“量尺寸干啥?”
“笨,给你做新衣服啊!”
“不用,我衣服够穿,你自己做就行。”
沈知竹点了点手肘磨得开线的衬衫,强行把他的胳膊掰直。
“我会给自己做,咱俩都做,这样才像新婚。”
沈知竹拿着软尺在徐浩男身上比划,柔软的指尖不时碰到他,弄得他心里痒痒的。
两人因为距离过近,徐浩男清晰闻见沈知竹身上传来的阵阵清香。
不是化妆品的味道,好像是她自带的体香,青草香混合着花香,格外让人着迷。
沈知竹看着徐浩男通红的耳根坏笑,量完就放过他了。
[老公身材真好!看得我都馋了!往后他浑身上下的衣服鞋子我都包了!]
徐浩男已经被关于“老公”的幻听折磨得没脾气了。
等等,如果是幻听,那为什么每次都能跟现实情况对上?
难道他听到的是沈知竹的心声?
随即又自嘲一笑,沈知竹恨透了他,要不是没有地方落脚,早就走了。
她才不会在心里骂杜满军,更不会亲亲热热叫他老公……
沈知竹在屋里忙活着,先是按尺寸把布料裁剪开,再在容易磨损的地方加一层布料,袖口领口都绣了小花,最后是缝合。
一件上衣做好,沈知竹按了按有些酸痛的腰,抬眸看了一眼外头。
天都彻底黑了也不见徐浩男进来。
沈知竹不想再等,直接去院子里找人。
“你蘑菇啥呢?咋还不进屋睡觉?”
徐浩男背对着她:“不是你不让我进屋的?你说我敢进屋,你就用剪子抹脖子。”
她好悬忘了,前世是有这回事来着。
她怕徐浩男占她便宜,晚上攥着剪子睡觉,不许他进屋。
沈知竹顿了一下,借口道:“你进屋睡吧,我一个睡害怕。”
说着,挽住徐浩男的手臂,往里屋拽。把人按在炕上后就去洗漱,等再进屋就傻眼了。
徐浩男在地上铺了席子,席子上摆着单人枕头单人被子,看意思是打算睡地铺。
沈知竹柳眉一竖,把枕头被子扔到炕上,席子一卷立到墙角。
“你这是干啥?”
徐浩男有些不快质问:“收走席子让我直接睡地?”
话不多说,沈知竹一把将自家男人搡到炕上。
[睡什么席子!赶紧上炕,咱们把房圆了,三年抱俩!]
徐浩男惊恐地瞪圆了眼睛。
这声音真是沈知竹的心里话?!
这么露骨,她魔障了不成!
就因为爱而不得?没法嫁给杜满军?
不行!等他去医院的时候必须带着沈知竹,给她也好好看看!
徐浩男把枕头挪到炕尾,蒙着被子,背对着沈知竹躺下。
沈知竹却不懂见好就收,凑上去戳了戳男人后背:“你离我这么远干啥?你怕我?”
被子里传来嗡里嗡气的声音:“我怕你后悔。”
徐浩男怕沈知竹脑子不清楚,一时冲动把自己交给他,事后后悔记恨他。
看着徐浩男的鹌鹑样,沈知竹好气好笑又心疼。
这男人,咋就不信她是真的爱上他了呢?
沈知竹悄悄回到自己被窝里,来日方长,她就不信他俩这辈子生不出猴子!
听着耳边呼吸声渐渐平稳,徐浩男才敢转身面向沈知竹。
沈知竹刚在他耳边吹气,他差点把持不住。蹑手蹑脚起身,去院子里冲了个凉水澡才好受些。
翌日清晨,徐浩男怕听见沈知竹让人脸红耳赤的心声,天蒙蒙亮就去地里挣工分。
沈知竹起来时摸着炉灶都是冷的,知道徐浩男没吃早饭就走了,麻利做好早饭,提着篮子给他送去。
日子一天天变暖,马上就要开始农忙了。
沈知竹赶到地头时,天色已经大亮,男人们都开始干活。
杜满军老远瞧见沈知竹朝他走过来,扬了扬脖子,哼,现在才来找他道歉,晚了。
他轻易不会原谅她!
杜满军是个大嘴巴,为人又爱炫耀,村里人几乎都知道沈知竹对他求而不得。
几个小伙子见沈知竹过来,互相挤了挤眼睛,奉承杜满军。
“还是满军哥有一套,把咱村儿的大姑娘小媳妇们勾得神魂颠倒!”
“村花都出嫁了还记挂着你!”
“听说她还为了你绝食,满军哥真是好艳福!”
“哼,谁让徐浩男上次打咱,活该他戴绿帽子!”
沈知竹走的越近,杜满军脸上的神色越高傲,跟个开屏花孔雀似的。
岂不知人家沈知竹只盯着自家男人看,眼里根本没有他。
杜满军用余光瞟着篮子,里头装了一个饭盒,还有满满一杯麦乳精水。
离开抠搜大伯母家,沈知竹这回改枪换炮了。
杜满军舔了舔嘴唇,他好久没喝过麦乳精了,还真有点馋。
只要他把沈知竹哄好了,哪管徐浩男挣多少,都得花到他身上!
杜满军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正准备拿腔作调,谁知沈知竹竟然径直从他身边走过,一点停下的意思都没有。
徐浩男忙把人拦住。
“傻丫头,我在这儿呢!你还往哪儿走?”
说完,伸手就要拿水瓶。
沈知竹一把将他的手拍开:“谁许你动我的东西了?”
徐浩男自觉风流地挑眉一笑:“知竹,咱俩还分啥你我,你的不就是我的?”
殊不知沈知竹都快被他给油腻吐了。
“谁你咱?嘴里再不干不净的,小心我再拿斧头砍你!”
徐浩男扯着篮子不许她走:“你敢说你这麦乳精水不是给我的?行了,别闹脾气了。”
“我知道,你怪我没拦着你嫁给徐浩男那个混子。可结婚这事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让我能怎么办?”
沈知竹冷笑,抄起筷子狠狠打向杜满军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