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兰以为戳到了沈知竹的痛点,不由得十分骄傲,放声大笑,一时间,监狱里充满了李春兰扭曲的笑声。
“李春兰!小点声,这不是在你家!”
被吼了的李春兰,笑声戛然而止,不过眼神里依旧是得意的看着沈知竹。
沈知竹耸耸肩,有些无所谓的回答。
“我知道啊,早就知道了,这有什么可值得你笑疯子的。”
李春兰得意劲褪去,换上了不可思议,她似乎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沈知竹会知道这件事,为什么沈知竹知道这件事后,仍旧不放在心上,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她不知道的是,沈知竹上辈子就知道自己有个妹妹,小自己十岁,自己今年二十四岁,月份比较小,那个妹妹如今应当十四岁,是年初时的生日,或许现在是十五岁。
只是那个时候的自己,事业有成之后,一直不敢去找母亲,无意间看到了妹妹和母亲撒娇,母亲笑的温柔,那是自己从来没有享受过的笑容。
后来事业太忙了,她就渐渐的没再去了,只是偶尔能收到消息,说他们怎么怎么样,一家人又去了哪里哪里。
她只是觉得,母亲只是不爱这个村子了,不爱自己的父亲了,改嫁后有自己的家庭很正常,或许心里也还记得自己。
经历过两辈子的她,虽然不再渴望亲情这些东西,但心里仍旧留了一个小地方,给她的亲生母亲。
所以,就算听到母亲有了新的家庭,还有个女儿,她心里也没有多大的波澜。
可李春兰不信啊,她以为沈知竹是在强撑。
“你就嘴硬吧,一个爸爸不疼妈妈不爱的小贱货,还以为考上了大学就能翻身了,你到死都是那个跪在地上捡我们扔在地上的馒头的跟狗似的贱人!”
沈知竹觉得自己现在的功力真是强大,这样侮辱人的话,她也只是笑笑,没有像刚重生时候,拿起斧头说砍人就砍人。
她站起来,稍微靠近李春兰。
“你知道吗,沈晓杰喜欢的那个女人其实是个骗子,到处假装和别人谈恋爱,骗别人钱,把别人的钱全都骗光,就连那些个追求者都是假的,就你儿子傻傻的把家里所有的钱都花人家身上。”
要说反击一个人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戳对方的痛处,李春兰以为沈知竹在意亲生母亲是猜的,没有把握。
可是她李春兰在意沈晓杰,那是板上钉钉的。
“该死,那个狐媚子,我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安分的主,你,你快去找裴警官,你俩不是熟吗,快报警抓人啊,把钱全都要回来,可不少钱呢,等晓杰出来了,再给他说个好亲事。”
“哦?你家晓杰都杀人未遂进监狱了,哪个好人家的女儿愿意嫁给他啊,他呀,怕是要打一辈子光棍咯。”
李春兰对着沈知竹呸了一口,好在有栅栏挡着,大部分都被沾在了栅栏上,只有一丁点溅了过来。
玛德,大意了。
“你个小贱人,敢诅咒我儿子,哼,等我儿子出去了,找那些偏远的、穷苦的人家,多给些钱,还能没有人愿意嫁过来。”
沈知竹的心情的的确确有被影响到,说话也不再那么好脾气了。
“还你儿子你儿子呢,那诈骗女把你的宝贝儿子哄的团团转,骗来的钱可是用你儿子的存折呢,但是存折在那女人那,诈骗女以及同伙已经落网了,一口咬定你儿子也是同伙,你儿子也是要死谁都拦不住,那女人说什么他就应什么,现在他也被判定是同伙了。”
“恭喜了,喜提监狱套餐续费。”
“妖女,她是妖女!蛊惑我的儿子,你愣着干嘛,还不赶紧给你弟弟想想办法,总不能让他一辈子待在监狱里吧。”
沈知竹乐了,怎么有的人可以如此坚挺,任由环境如何变化,心里的信念,总是能屹立不倒。
到现在了,李春兰还能觉得自己会帮他们。
“别叨叨了,我又不是沈爱秋,愿意给你们一家没脑子的人出谋划策,最后还落得被当成商品卖出去的下场。”
“哦对了,沈爱秋和杜满军把村子里的拖拉机弄坏了,从你们两家的家里查出来多少钱,全都贴补进去重新买一辆的事情,知道的吧。”
说起这个,李春兰再次暴躁起来,在她那边走来走去,边走边骂。
“该死啊,沈爱秋那个贱丫头惹的祸,凭什么让我们给她擦屁股,这不公平!”
“你别急啊,从你家里搜出来一千二百三十块六毛五分,其中有五百块是在沈爱秋床底下一块转头里发现的,你说说你们,三个人赚钱存钱比不上沈爱秋一个人,惭愧不惭愧。”
“好啊,这小贱人果然偷偷存钱打算离开我们,当初就该把她的嘴缝起来再送去那老瘸子床上,这样,看她还怎么指认生她养她的父母,白眼狼,你也是白眼狼!”
沈知竹陶掏耳朵,这三个字她从小听到大,早就起茧子了。
“你骂人的词汇量真少,沈晓杰一共被判了三十年,不过你们放心,三十年后,沈晓杰大致上还能活着出去,至于你们俩一个四十多,一个将近五十的人,能不能等到,我可就不知道了,好好照顾自己呦~”
沈知竹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她指着放在一旁的饺子。
“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做的是你最爱吃的猪肉白菜馅,就你有,你老公和你儿子可都没有呢。”
对于李春兰,曾经也是给过自己几个干净馒头的,她心里记着,如今算是还了,这么多年给她的苦,今天的这一番刺激,李春兰日后想要在监狱好好的过,怕是不能了。
她出去后,李春兰被带着也回去了,回去的时候,也没忘拿走饺子,说什么不吃白不吃。
剩下的最后一份,她托人给送去了杜再德,她已经不想知道为什么对方一定要致自己于死地了。
多半也是为了他的儿子杜满军。
只是在她很小的印象里,杜再德曾经很慈祥的摸过自己的脑袋,说自己日后会有大作为,还给自己吃了一颗糖。
不知道是不是梦,也不知道给自己糖的那个人,是不是他,不管如何,大过年的,送个饺子,也算是还了心里那个模糊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