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蒙这么一瞪眼睛,那士兵也慌了,在西凉军中,惹得将军一个不爽,被砍了是常有的事。
别看西凉一个个在洛阳的时候烧杀抢掠凶神恶煞的,这些士兵在将军面前连蝼蚁都算不上。
心情好的时候是兄弟,心情不好的时候,随意砍杀了泄愤也无处鸣冤。
见到自家将军已经失去了耐心,那士兵连忙长话短说,道:
“主公派的援军到了。”
“援军到了,在哪呢?”
李蒙感觉突然喜从天降。
若是放在平日,有军队调动,少不得要看公文,验明身份,才能放行,可是今天李蒙整个就被搞的不在状态。
对于此时的李蒙来说,这个突然出现的援军无疑就是他必须要抓紧的救命稻草。
“快快带我去迎接援军。”
黄忠也没有想到,自己进入散关是如此的顺利。
在来的路上,黄忠几乎想到了各种可能。
若是被对方盘问,如何以势压人,如何在智商上压制对方,对方可能会怎么问,如何从对方的反应中快速找出漏洞进行反击,从而混入关内。
只要进入关内,立马斩杀城门守将,抢占大门,迎接关外大军进城。
黄忠几乎都做好了死战的准备。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居然被对方请到了城头。
黄忠当即暗中用手势给手下士兵示意,取消了事先安排好的进城立即抢占城门的计划。
来到城头,黄忠远远的就看到李蒙只身一人向自己这边迎接过来,那笑颜如花的样子,看得出对方是真的很开心。
“哈哈,不知这位将军如何称呼?”
“吾乃黄忠,李将军,久仰大名!”
“哪里,哪里。黄将军,你看着面生,可名字我怎么听着耳熟呢?”
此时,黄忠带着人已经来到李蒙面前,只要他一声令下,左右就能当场擒拿李蒙。
“汉军安西将军,镇守长安的朱雀军团主将便是黄忠。”
“对对对,将军好名字,居然和汉军大将同名,想来也定是勇武不凡。”
可怜的李蒙此时还没有发现异常。
突然,黄忠脸上一变,对着左右喝道:
“来人,给本将拿下李蒙。”
早就等候多时伪装成西凉士兵的汉军突然暴起,就将李蒙五花大绑捆了个结实。
“将军何意?”
“你治军不力,主公派我来全权接管散关,待此处事了,再将你送往主公处治罪。”
“将军,末将冤枉啊!”
李蒙哭喊着冤枉被带了下去。
黄忠说得都是实话,只是有了李蒙热情迎接在前,先入为主的印象已成,他口中的主公虽然指的是刘辩,但在西凉人听来,这个主公是董卓。
城头上的西凉军看着这一切,都感觉脑袋嗡嗡的,怎么突然来了一个将军将李将军抓了?
李将军平日里喝酒不问军事,士兵早已有怨言,此时被抓,西凉兵都觉得理所应当。
只是这新来的将军气势汹汹,不知道是不是更难伺候。
看到这些西凉兵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己的跟脚,黄忠随即因势利导,直接开始了接管散关。
“从现在开始,城防由本将军负责。”
黄忠对着在旁边围观的西凉军说完,又对着身后的偏将说道:
“你带人下去接管城门。”
“诺。”
号称比萧关还要险峻的散关就这样被黄忠收入囊中。
不知道战争史上有没有比这更为滑稽的攻城战。
直到在李蒙被押送着送到刘辩跟前的时候,李蒙这才恍然大悟,自己这是被人诈取了散关,当下羞愧难当。
黄忠开城门,将张绣的七万五千大军放进关内,第一时间将关内的西凉军全部控制住,百夫长以上的将校全部拘押。
而后又用了三日时间,三万失去了中层军官的西凉军被分散合并到八万汉军里面,成为了黄忠手下的战力。
散关已失。
董卓还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按照事先制定好的计划,黄忠也不急着向萧关进军,而是派遣张绣和陈到二人各带领一万人将西凉南部的所有城池全部控制到自己的手中。
扫荡了所有城池后,黄忠派遣陈到带领两万人进驻西县,扼守通往巴蜀的要塞。
在收编了西凉南部所有的城池后,扣除在西县留给陈到的两万人,黄忠手底下的可战之兵达到了十万人。
而在西凉北部,吕布和马超二人也分头扫荡西凉北部诸城。
当黄忠带着十万人马从南面逼近萧关,吕布带着近二十万大军从北门气势汹汹杀向萧关,董卓终于收到了月支城和散关失守的消息。
这前后有一个月的时间,董卓就如同被蒙在鼓里。
一方面可以看到黄忠和吕布两路大军对于董卓的斥候进行了重点照顾,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出来董卓确实已经不是当年的董卓了。
兵法开篇的最基础用兵理论论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董卓居然对于战场信息的收集工作荒废至此,但凡是其更重视一些,黄忠和吕布二人即便再厉害也做不到密不透风。
可惜一切都晚了。
董卓在知道自己即将要被三路大军围城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发怒。
此时他只感觉到惧怕。
真正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
“文优,你我翁婿二人,这次只怕是要葬身于此了。”
这是一个李儒从没有见过的董卓,没有戾气,就好像邻家的一个老人,坐在老槐树下等待着天命的到来。
“岳父,其实我们还可以远走西域。”
“我已经没有力气跑了。”
董卓不想跑,李儒即便是想跑也跑不了。
西凉已经没有容身之处,想活只能远走西域,可通往西域全部都是荒芜戈壁,无兵无将李儒一个人走不出去。
帅帐内只剩下董卓和李儒二人。
二人都陷入沉默。
良久。
董卓抬眼看着李儒说道:
“文优,你带着我的女儿远走高飞吧!”
“岳父,你……”
“我董卓这辈子杀过无数的人,什么达官贵人,什么贩夫走卒,一刀下去,皆身首异处。我也睡过无数的女人,不管是青楼娼妓,还是皇后嫔妃,都在我面前逢迎求活。我曾站在大汉的最高处,天子在我的脚下发抖。”
“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