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宣读完毕。
众人磕头谢恩。
在圣旨中,刘辩没有过多的干预荆州内部政务,只是给了大体的处理方向,其余细节全部交由诸葛亮自行定夺。
刘备被封王,天下哗然。
这可不是董卓胡乱分封的诸王,而是汉天子正式下诏封的昭烈王。
当今天下只有一个王。
刘备。
昭烈王。
刘备为何会被封王,难道是功劳高到封无可封?
从功劳来看,刘备当然不足以封王。
但是刘辩乾坤独断,就是要给刘备封王。
而且还是以昭烈为号的王。
其意不言自明。
这是个标杆,竖起来给天下人看得标杆。
刘备成为了昭烈王,州牧府一下子沸腾了。
其中最为兴奋的当属张飞。
“大哥苦尽甘来,天可怜见,弟弟来日征伐战场,必每战为先,为大哥报答陛下泼天恩宠。”
刘备双目含泪,面北而拜。
“陛下厚恩,此生恐难尽报也!”
荆州事了,传旨女官回京复命。
刘备也与诸葛亮交接一下州牧政务,又与张飞交代,嘱咐其一定不可轻敌冒进,坏了陛下的大好形势。
“大哥放心,有诸葛先生在,我必事事请教。”
“如此大哥也没有什么好多交代了。大哥在京城等着三弟平定南方,期待与二弟三弟在京师重聚首。”
说罢,刘备进了马车,带着家眷,由一队五千人的兵马保护着启程去往洛阳。
全盘接收了荆州的势力,白虎军团的实力空前强大。
有了荆州大小将领的加入,关羽麾下的水军将领也充实起来,再也不用水战之时无将可用,全靠自己一人冲锋。
刘备封王。
在朝廷势力范围内,无外乎是百姓称颂,官员羡慕,一派祥和。
在朝廷势力范围之外,反响就不一样了。
刘璋在听到这一消息后,从其内心深处来说,当然也是羡慕的,可是他有自知之明,他能力比不上刘备,又没有为朝廷征伐天下的功劳,即便此时举城投降,不过也就是功过相抵,落个富家翁的下场。
从一方之主成为一个富家翁。
这落差,没有人能受得了。
当天刘璋便召集文武议事。
“朝廷平定荆州,刘备被封为昭烈王,诸公对此有何看法?”
王累原本想先听听其他人的意见,但见张松等人并没有要第一时间进言的意思,他性子耿直,心里有话憋不住,随即对个刘璋拱手行礼,道:
“刘备功劳远不足以封王,天子此举,无疑是做给天下人看的。顺者厚赏,逆者败亡。然主公久居蜀地,于朝廷并无大功,况天下诸侯还未平定的只剩下江东与巴蜀,就算主公主动将巴蜀基业献给朝廷,最多是保住个人富贵,绝无像刘备一般获取爵位的可能。”
“巴蜀之基业于主公是历经两代才创下,岂可轻易拱手让人?”
以张任为首的武将,原本还没有完全明白刘璋召集全体文武议事的本意,现听王累一说,顿时就明白了过来。
这是在商讨巴蜀的未来走向。
当即就不乐意了。
不等王累继续往下说,便抢话头过来表达要对抗到底的意思。
“公义稍安勿躁,王从事不过是为我分析形势,诸公也没有劝谏投降朝廷。且听诸公将心中所虑说完,此时还不是下决定的时候。”
“诺。”
张任抱拳退到一边。
“主公。”
“别驾有何高见?”
刘璋见说话的人是张松,连忙示意其说话。
张松相貌丑陋,世人皆以喜欢先入为主,以相貌看才能,尤其在刘璋的巴蜀更是如此,而在这样的环境里,张松还能成为巴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益州别驾,可见其才能。
实事上也是如此。
刘璋对张松的信任远在其他人之上。
“我倒是认为是否主动投降朝廷并不应该看诸公的争辩,而是要看是否能守得住益州。”
“子乔之言听起来虽不悦耳,但却是中肯之言。”
刘璋叹了口气。
此时不主动上表投降朝廷,朝廷铁蹄踏来,不过是时间问题。
说得再多都是无用,最终还是要看实力。
实力强,能守住益州,那选择就多。
若是守不住,此时不投降,彼时就只有阶下囚一条路。
张松笑笑,接着说道:
“兵者胜败,不外乎两个条件。”
“还请子乔解惑。”
张松得意的捋了捋不太多的八字小须,道:
“将士用命和钱粮充足,这是决定战事胜败的关键。我益州之地,天府之国,钱粮无数,单从这一条来看,益州早已立于不败之地,至于将士用命这一条,那就要听听在座的各位将军的意见了。”
刘璋的目光随着张松的话看向了张任等武将所在的队列。
张任胸口一挺,终于等到他武人露脸了。
“启禀主公,蜀中气候与中原大异,朝廷来袭,兵将不能适应,必战力大损,此乃天时。益州之地,天险无数,城与城之间行路艰难,更是一步一关隘,处处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此乃地利。而别驾已经说过益州钱粮无数,是天府之国,更是自成体系久矣,蜀人治蜀乃百姓认知,此乃人和。天时、地利和人和皆在主公,这战事胜负,庙算已经明确,又何须再行探讨。”
张任一席话,拿捏的是兵法角度,直接说得刘璋茅塞顿开,信心大增。
当即如释重负,刘璋随即下令各级将士加强练兵防止朝廷大军来袭,同时任命张任为前线主将,总领三军,负责所有战事。
刘璋虽然暗弱,但也不傻。
既然都分析了益州固若金汤,那继续做土皇帝自然比投降朝廷强。
议事会议散去后,众将喜气洋洋。
主公主战,他们自然好处多多。
张松回到自己府邸,跟他一起来的还有法正。
法正虽有大才,然不得重用,郁郁不得志,平日里多受张松接济,自是感激在心。
今日法正见张松从州牧府出来似乎有事在心,便过来关心。
张松见法正来,也不隐瞒,就将议事的内容全部告知。
“孝直大才,当看得出,这益州将会生灵涂炭,百姓遭受战争之灾。”
法正虽得张松赏识,但位低人轻,不敢如张松这般言语无忌,只好试探的说道:
“刚刚听闻大人所言,张任分析天时地利人和皆在益州,朝廷大军定不能攻破关隘,何来战争之灾?”
张松听法正这么说,先是一愣,然而呵呵笑道:
“孝直就不要和我打马虎眼了,你心灵通透,岂能瞒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