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筠审视了一番南风虞的衣着,其着装朴素,毫不张扬。眼前此女子,面色虽欠佳,但其绝色容颜仍难以掩盖。
苏筠扇了扇手中的扇子,颇有几分得意,“姑娘好眼光,这世间这笔只有我墨居阁独有。”
南风虞看着手中的笔,眼底是看不见的深意,嘴角扬起一抹讪笑,“真是独特,阁主真是奇思妙想。”
苏筠摆摆手,“非也,这并非我设计的,而是我一朋友设计的,我只是将其运用在阁楼罢了。”
南风虞此刻心已了然。
她提笔将自己的名字赫然的落在借书人的那栏。
她朝苏筠笑了笑,“后会有期。”
苏筠亦朝她温煦的笑了笑,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回神看了看她落款的名字。
“南风虞”。
瞬间,苏筠心中咯噔一声,看着那行云流水充满力道的三个字,又有几分熟悉的笔迹,暗道:坏了。
南风虞抱着手中刚借来的书,想着刚才的那只笔,面无表情的她,宛如一个孤独的行者走在东街那条长长的、热闹非凡的街道上。
然而,街道上的喧嚣与她内心的孤寂天壤之别,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世界遗忘的人,孤独和寒冷如影随形,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一个人,在这热闹的街道上瑟瑟发抖。
那只破碎的笔为何墨居阁的阁主见过,他口中的朋友便是傅迷白吗?
原来他从来没有相信过自己?
想到这里她便不愿再往下继续想下去。
她怕,她怕来之不易的东西瞬间变成泡沫......
正当她走神之际忽然有一个小孩迎面撞向了她。
她失魂落魄的扶稳快将要被撞倒的小孩,见小孩用着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她也没多心想。
随口叮嘱小孩走路小心些便弯腰捡起地上刚刚被撞掉的书,恰时发现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张纸条。
“明日辰时八珍楼一见。”
该纸条没有落款人名字,但纸条的背后画了一条鱼。
南风虞一见这标志,如触电般颤栗起来,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她怎会不晓得这个图案的意义?
在梦中,这个图案可是她与某个人独有的来信标志。
南风虞默不作声的收下纸条,像不是发生一般继续前往回府的路上。
然而在一个无人在意的角落,她的一举一动都被这人看得一清二楚。
.......
东安苑的天空阴沉灰暗,仿佛一块沉甸甸的幕布,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阴霾的天气,似乎是上天也感同身受,与南风虞那低沉的心情相互呼应。
南风虞躺在床上手中拿着那张已经被她捏的发皱的纸,眼神空洞的看着纸条上那个鱼儿的标志。
不知为何,在收到傅子景八珍楼一见的纸条后,她如释重负一般,仿佛压在身上的千斤重担瞬间消散,心中那根紧绷的弦也终于不堪重负。
此刻的她是无奈,但更多的还是解脱。
所以在她极力与傅子景分清界限的时候完全是一个笑话,她无论无如何只要在这具身体的一天,她还是会与傅子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无力感包裹着她。
连翘端着午膳进门便看见南风虞穿着整齐的躺在床榻上,脚上的鞋子都还脱,整个人颓唐至极。
南风虞表情木讷,看着手中的一张小纸,呆呆的发神。
“夫人,该吃午膳了。”
“嗯。”南风虞敷衍的应了一句,但是整个人依旧看着那张纸发神。
“夫人,吃了午膳再休息吧,您已经有好几日没有好好吃饭了。”王嬷嬷苦口婆心的劝道。
一听到休息两个字,南风虞困意瞬间来袭,她被连翘拉起身,如同行尸走肉般吃完了午膳,然后便一头栽在被褥中睡着了。
连翘见她衣服、鞋都未来得及脱便躺在床榻上睡着了,很是无奈,但一想到近些时日南风虞整宿整宿睡不安稳,便又心疼不已。
连翘小心翼翼的将她鞋子脱掉,温柔的替她盖上薄被。
这一觉对于南风虞来说来得实属不易,她好不容易睡一个安稳的觉。
夕阳西下,南风虞犹如沉睡的美人,依然沉醉在甜美的梦乡中,久久未能苏醒。
连翘见她睡得如此恬静,宛如一个安静的睡美人,便不忍心叫醒她,任由她沉浸在这甜美的梦乡中,享受一次充足的睡眠。
万籁俱寂的深夜,连翘如同猫一般,蹑手蹑脚地走进南风虞的卧室。
见她呼吸平稳,整个人依旧在沉睡中,连翘在叫她起床和让她继续睡觉的一番思想挣扎后,还是选择了后者,让她一次性睡个够。
这一觉,南风虞似乎要把近些日子缺失的睡眠一股脑儿地补回来,像一个贪婪的孩子,尽情地享受着睡眠的盛宴。
她从晌午一觉睡到了第二日的清晨。
窗外布谷鸟不停的叫唤,唤醒了沉睡的她,她睁开那双刚睡醒的双眸,不可思议的看着周围的环境。
她苦笑一声,竟然真的睡着了,还睡得如此沉。
连翘拿着盥洗进屋,小心翼翼的她看见南风虞正坐起身靠在床榻上,一双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窗外。
连翘见她整个人的气色变好了很多,担心的心也如释重负,“夫人您醒啦,近些时日您太累了,昨日您睡着后,小的见您难得睡一个好觉,便没有叫您。您现在想必也饿了,小的马上让庖厨准备早膳。”
南风虞朝她感激的笑了笑,“谢谢。”
南风虞又拿出昨天那张约她在八珍楼见面的纸条。
自从收到这张纸条后,她便再没有入梦,不知是巧合还是另有玄机。
一张纸被她上下左右看了一遍,依旧未看见一丝破绽。
想不通,她决定去会一会傅子景。
早膳后,南风虞带着连翘便出了门,她没有选择悄无声息的出行,而是让府上的车夫驾驶齐王府的马车将她送到八珍楼楼下,并让他在楼下等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