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清凉,傅子景整个人却感觉浑身如同被火烧了一般,感受着众人鄙夷的目光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在自己身上流转。
局势忽然的转变,让傅子景忽然深陷旋涡,又因为昨日不知为何浑身痒得难受,导致一整宿未眠,此刻听到群臣都在指责他。
以往这次必然会冷静的思考着如何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但他此刻浑身血液沸腾,暴躁的狠狠看向那群指责他的大臣。
傅子景暴戾的眸光,让一群人瞬间哑口。
皇帝见状,气火更甚。
“傅子景!!!你这是在威胁谁?这可是朝廷之上!容不得你如此放肆。”
“父皇,儿臣冤枉啊!”当前的情形不得不让傅子景假意屈服。
可明明贩卖私盐的事情他做得极其保密,理当不应该有人发现才对。
如今不知皇帝如何知晓,也不知他知晓到哪个程度。
“还冤枉?贺首辅提交上来的证据可是详细的很。”
原来是贺炎。
这个奸臣!!
傅子景嘴角勾起一抹狞笑,好你个贺炎,既然不要本王好过,本王也定要扒掉你们的一层皮。
看谁能笑到最后!
“父皇,儿臣承认私自贩卖私盐是重罪,但凭什么贺首辅的母亲就能做贩卖盐的生意,而我就不行呢?”
看着傅子景强词夺理的样子,皇帝真想走下龙椅撕烂他这张嘴,但此举动不雅,便只能坐在龙椅上气得吹胡子瞪眼。
贺首辅见傅子景要反咬他,连忙解释道,“我母亲一族是受圣上的......”
贺首辅话还未说完,傅子景直接开口打断道,“难道贺首辅的母亲就能代表皇室吗?就因为她是贺首辅和皇后的母亲,位高权重,便可以代替朝廷?还是说如今傅家的天下已经易主了,改姓贺了!”
“放肆!!!”皇帝怒吼道。
贺首辅见局势不妙,立马跪在地上,连连解释,“陛下,贺家对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鉴啊,绝无懿王殿下所说的逾越的想法。”
“陛下,当初微臣母亲接管贩卖官盐之事也是陛下您金口允的啊,如今懿王殿下却给微臣一家扣上一个谋反的帽子,微臣真是有苦难言啊。”贺首辅说得痛心疾首。
贺首辅将为官的能屈能伸展现得玲玲尽致。
“贺爱卿起来说话,朕自然知晓贺家的衷心,朕当初将运作官盐的事交给你们贺家也是因为信任你们,不然当初皇后提议的时候,朕便会直接否决了。”
皇帝的话一出口,顿时引起轩然大波,朝廷之上的官员们交头接耳,都明白了原来贺家能够得到贩卖官盐这个肥缺,竟然是靠着皇后的裙带关系。
而此时,贺炎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没想到皇帝会如此直白地说出这件事情。
这让他在朝廷百官当中的威望大打折扣。
皇帝继续说道:“懿王私自贩卖私盐乃是重罪,罢免官职,罚三年俸禄,在府上思过半年。”皇帝的话音刚落,朝廷之上一片唏嘘之声。
这样的惩罚对于懿王来说,可以说是不痛不痒。
虽然被罢免了官职,但也只是暂时的,而且罚款和闭门思过的时间也不算长。
贺首辅听了皇帝的判决,心中有些不满。他认为对于懿王这种罪行,应该给予更严厉的处罚。
“陛下!”贺首辅声音洪亮,带着几分怒气。
皇帝不悦的扫了一眼贺炎,“刚刚懿王所说的也并无道理,所谓官盐理当由官家所持有,让贺首辅的母亲来负责着实不太好,而且你母亲年事已高,如今还要为朝廷奔波操劳,如若传出去,定会让其他国笑掉大牙。”皇帝轻轻皱起眉头,似乎对自己之前的决定感到懊悔。
“这一点朕考虑不周,才导致贺家受到如此多的非议。”
“从今日起,贺家就将贩卖官盐的责权交还给朝廷吧。”皇帝扫了一眼大殿中的额大臣,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扫了一眼竟然只看见傅舟忆一人拿着的是闲职。
也罢,毕竟,他这个儿子在外历经多年磨砺,此次又跟随傅迷白前往青州赈济灾民,想必性格已经变得稳重成熟。
不合适再论。
“贩卖官盐的事情就交给顺王,朕特命你为盐务使。”皇帝对着傅舟忆说道。
傅舟忆连忙跪地谢恩:“儿臣叩谢陛下圣恩。”
他还没来得及起身,一旁的贺首辅又突然站出来,神色紧张的拱手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啊!顺王殿下并无贩卖官盐的经验,恐难胜任此职……”
皇帝闻言,眉头微皱,但还是强压着心中的不满,道:“没有经验可以学,谁也不是天生就会做事的。”
傅舟忆站起身,挑眉看了一眼了贺首辅,极为挑衅,他爱自由,不喜欢被约束,更不喜欢给资本打工,但是看见贺炎吃瘪的样子,他只觉得周身只有一个字。
爽。
贺首辅却是不依不饶,继续进言:“可是贩卖官盐兹事体大,关系到国家财政和民生大计,如果让一个毫无经验之人担任盐务使,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皇帝自然知晓这头老狐狸心中的算盘,想让自己继续用他身边之人,表面上是乖乖将官盐的责权交了出来,实则兜兜转转还不是在贺家人手中。
皇帝脸色越发阴沉,他冷冷地看着贺首辅,明知故问道:“那以贺首辅之见,应当如何?”
贺首辅不卑不亢地道:“微臣认为应当选拔有经验、有能力之人担任盐务使,臣有一人推荐......”
皇帝冷笑一声,道:“朕执意要让顺王来管,朕也相信他一定能够做好这件事情。”
贺首辅还要再劝,皇帝已经不耐烦地挥挥手,道:“好了,此事不必再议。朕意已决,就由顺王担任盐务使。退朝吧。”
说完,皇帝便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