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清祁帝的问话内容后,宴席上的众人神色各异。如荣亲王妃、战王妃等人,听到小孩们是救了人,她们下意识地松了口气,是救人,那就是没闯祸。
而更多的人则是震惊,没有生息的人被救活,这几个小孩?!
他们竟有如此本事?
卫武和陈丰年对视一眼,最后由卫武上前,陈丰年拉着卫文并排跪在他身边。
“回禀圣上,救人者是大皇孙几人,我们三人并不会这救人之术。”
“哦?”
原先祁帝等人的目光大多是落在卫文卫武这几个偏大的孩子身上,此刻听到他们的话,才发觉自己认错了人。
救人的,竟是那几个更小的孩子。
祁承挺身而出,道:“回皇爷爷,我们几人打算去百花园看花,在路上听到了求救声,我们就过去看了。”
“当时,莫林的情况确实是危险,我们只是按照夫子教我们的法子努力试了下。”
“夫子?”祁帝的声音里隐隐透出丝兴趣,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猜想。
果不其然,祁承的回答应证了他的猜想。
“是秦夫子教我们的,她说人溺水之后,失去生命体征前三分钟,是黄金抢救时间,若是措施采取得好,是可以把人救回来的。”
秦夫子?哪个秦夫子?莫非是……神女!
这一刻,在场有幼子的,看着场中的祁承几人,面上隐隐露出后悔之意。
尤其在听到祁帝奖赏他们时,肠子更是快要悔青了。当时怎么就因为住宿的事情,没让自家孩子去应天书院读书呢。
若是当时去了,现在也能如祁承他们一般,成为神女的学生,还能学些本事。
以后,在朝堂中,更能得天子的青睐。
单单看现在的祁承几人就好了,今日过后,不说别的,永恩侯府必会将他们几人奉为座上宾。
这都是,在为之后的入仕铺路。
别说现在还是孩子,才几岁大,这朝中的世家、权贵,下一代皆是精心培养的。
“看来,你们跟随秦夫子是有潜心学习的,该赏。”祁帝道,“你们有什么想要的吗?”
几人对视了一眼,齐齐摇头。
祁帝眸中的兴味跃起,“真不要赏赐?”
“皇爷爷,我们不要赏赐,救人是做好事。”这是祁承。
“不用赏,不用赏。”这是萧长空。
“我们救人,不用赏赐的。”这是陈兆喜。
“夫子说了,学以致用,是我们对她教学的最大的报答。我们救了人,夫子会为我们骄傲,不需要赏赐。”这是卫昭。
“回圣上,夫子教学时曾有一言:希望我们所学,能在有一日能有用处。今日,我们用夫子所传之法救了人,心中已十分满足了。”这是司马荪。
“好!”祁帝大悦道,“好一个不求赏赐给,好一个学以致用,好一个心已满足!”
“好,若是天子学子,天下少年,如你们这般,大祁的明日可待!”
“若大祁能多些秦夫子这般人才,必能兴盛百年!”
哗啦啦的,由裴相领头,这席上的人全跪了一地。
“圣上如明君在世,大祁必将兴盛!”
祁承这些小孩不懂,也跟着把头磕在地上。萧长空特实诚地把额头砸出一个大包来,他闹出的声响,把身旁的司马荪和陈兆喜两人吓了一跳。
等祁帝命众人起身,看到萧长空额头上的大红包,他哈哈大笑出声。
“洪钊,等下去找个太医来给这孩子看看。”
“是,圣上。”
众人回席,又热闹了好一会儿,这场接风宴才告终。
宴席过后,各家夫人纷纷请自家老爷进宫里、去书院,说要把自家孩子塞进启智学堂里自不必说。
卫楚捏着那一块牛肉干,避着各家的眼线,来到了秦朝颜的碧落轩前,又打晕了守在这一处的几人。
看着眼前的院墙,卫楚叹了口气,呆呆地站着。
院内,秦朝颜正在和熊大熊二一起烧烤,先前是熊大熊二在烤,她负责吃,独自一人吃了会儿后,秦朝颜也打算自己动手。
卫楚就是在这个时候到的,在秦朝颜烤糊了第六串娃娃菜后,她心虚地把糊掉的菜叶子丢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算了算了,她还是乖乖当饭来张口的废物吧。
熊大走上前来,递了一盘子烤韭菜、玉米、青椒、骨肉相连等上来。
他的机械臂卡顿了下,莫名的,秦朝颜似乎从他的脸上看出了纠结。
“主人,后院外有个人在那站了很久了。”
秦朝颜道:“哦,是哪个暗探?”
熊大道:“不是暗探,他与主人您录入的准许者卫昭的长相有八分相似,应是他生物学上的父亲。”
“卫楚?”熊大没有见过他,并不能给出答复,秦朝颜又问,“站很久了?”
“嗯,该有半小时了。”
秦朝颜动了动烤串,沉默了好一会儿,道:“熊大,你去把他带进来吧。”
“是,主人。”
小团子的爹,来找她是有什么事吗?
“避开人。”
“明白,主人。”
片刻后,卫楚跟在熊大身后出现在秦朝颜的面前。
在熊大出现后,卫楚没有片刻的犹豫,跟在它身后进了碧落轩。
“深夜来扰,望神女莫怪。”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卫楚有事,想请教神女。”
秦朝颜扬了扬眉,道:“你问吧。”
“敢问,神女名讳?”问出这一声,卫楚的手在不住地发抖,被他死死地攥住,藏在袖中。
“秦朝颜。”
秦朝颜虽不解,但还是如实相告了。
却不想,眼前的人,在听见她的时候,眼眶瞬间红了,大跨步朝她的方向上前。
看着他激动的情绪,秦朝颜下意识地退后半步。
这半步,把卫楚的脚步死死地钉在原地。
他看着她,不愿错过她脸上神情一丝一毫的变化。
“神女,六年前,可曾去过襄水县外的落英山?”
“不曾。”秦朝颜回答得很干脆,她的神色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卫楚的心在往下坠,再开口,竟觉得艰涩无比。“你,可还记得澧县?”